“蓝妃?!”如意面色陡变,“您在说什么……妾身不大明白。”
“不明白你紧张什么?我救你,看的是往日在家的情分,若你把这情分利用光了,以后再有难处,别怪我不管你。永安王以后会出京就藩,你做藩王小妾生活无忧,何必要蹚浑水?离家时老太太跟你说的那些话当不得真,她自己都糊涂了,你也忘了吧。”
“……”如意更加吃惊,惊疑不定地打量如瑾神色,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如瑾道:“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以前有时会奇怪老太太怎么给丫鬟起名带‘如’字,和孙女们一样排行似的,总以为是巧合,是为了吉祥如意凑一对的好彩头。现在才明白,原来不是你随着吉祥,而是吉祥随了你,因为你要叫如意,吉祥才得了这样的名。”
如意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也渐渐渗出汗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只当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侯爷都没有认你的意思,以后大概也不会了,老太太神志不清,给你正名的承诺兴许不能兑现。这点你要明白。”
如意咬唇不语,袖子里的手渐渐握成拳,只是病中虚弱,握不上力。
“不过,如果你想认祖归宗,我可以帮你。前提是你不要帮着永安王和我们府上作对,像这回的暗度陈仓的把戏别再耍了。回去好好养病吧。”
如意被人搀扶着,一脚高一脚低离开了王府。
秦氏从胡嬷嬷房里出来时发现如意走了,诧异:“怎地不让我见见她?这丫头是个懂事的,可惜……被老太太陪嫁给如璇,现在弄成这样,真可怜。”
如瑾决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母亲隐瞒。陈年旧事,提起来只能白生气一回。
当夜,永安王府起火。
火势很大,几乎烧红了半边天。敲这夜里有大风,风助火势,将半个王府的屋子都给烧了。禁卫营紧急调了两百人过去救火,但人多水少也没顶用,而且火势一旦大起来,除了看着整个屋子烧完之后火势自己灭掉,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鬼哭狼嚎闹了一夜,天明时好容易控制住了火势,外书房的小厮连滚带爬冲进内院,规矩都不顾了,高声叫着“王爷遇难”。
宋王妃当即晕了过去。
禁卫顶着火褪之后的浓烟,在废墟瓦砾之中翻找半天,终于见着一具焦黑的尸体,面目模糊,皮肉举,零星的衣衫残片证明那人应该是永安王。
内阁几位重臣立即召了禁军统领问责,禁军哪里肯认是自己的错,将过错都推到王府仆役身上,说人家玩忽职守。五城兵马司和陈刚率领的巡防营也被牵连,被指责救助不及,于是着火后的整整一天里,朝廷上各方都在互相指责推诿,扯皮不止。
陈刚借口巡防重任,跟老臣们周旋了一会就强硬离开,回头去了长平王府。
如瑾在外书房见了他。
陈刚低声回禀:“昨夜北城门守卫换班的时候,几个人趁黑摸出了墙头,属下已经派人追过去了,是永安王的人无疑。”
如瑾道:“辛苦将军。”
陈刚抱拳:“不辛苦。多谢蓝妃提点,给属下这个立功的机会。”
如瑾笑了笑,与其详细商量了接下来的步骤。
于是,七天后,当朝中几个老家伙在为怎么给永安王办丧事扯皮的时候,在京外千里之外的淮北,驻军捉住了未死的永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