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蒙惊骇万分,顺着声音看去,果然是郝萌一溜烟跑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秦蒙暴怒无比,真想抽刀砍了这傻小子。
两军对垒,都已经快开打了,你这时候捣什么乱啊?
“哥哥,哥哥,刚才跟我在一起的那个人,一边走一边哭,我问他咋了,他说,你要带着人去打仗,也许再也回不来了。哥哥,哥哥,要是你不在了,我可怎么办啊?”
秦蒙惊怒交集,但看到郝萌的样子,听到他的话,心中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走,赶紧给我走!”秦蒙一指雾隐岭工事方向。咆哮着喊道。
“哥哥,我不走了,你到哪儿,我跟着在那儿,这一回,你打死我,我也不走了。”郝萌小眼睛眨呀眨。还是那蠢萌蠢萌的样子,但蠢萌当中,有了无比的坚毅。
“小兔崽子,你想死啊,你……”
还没等秦蒙说完,就听周烈那边喊道:“将军,敌骑已经开始冲锋了!”
秦蒙眼睛赶紧转向了来敌方向,这个时候,他根本顾不上郝萌了。
“谢蕴周烈,率骑兵接敌!”
谢蕴周烈应了一声,拍马向前,一众骑兵紧随其后,泛起阵阵烟尘,直奔突厥骑兵冲了过去。
“弟兄们。注意保持整体队形,切记不可被敌骑冲散,只要我们跟敌骑接上,敌骑就没有速度优势,冲啊!”
秦蒙下完命令,还得照顾郝萌:“快,跟在我马尾之后,千万不要离开我!”
等秦蒙安排好了,再一转头,己方骑兵已经到了十余丈开外。
秦蒙大急,催马去追,但已经拉开的这么远的距离,不是他宝马良驹三下两下就能追上的。
砰砰砰砰,硁硁硁硁,隋军骑兵跟突厥骑兵双方无比激烈对撞到了一起。
这是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的战斗,双方的速度,都已经提到了极限,在高速相向碰撞的时候,谁也不能妄图躲闪,也没有地方躲闪。
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就是将对手干掉,然后迎接下一个对手,再次面临下一次刀尖跳舞般的死亡游戏。
马匹,兵刃,战士,就一个字,撞!
试想一下,谁能在双方战马急速对向的情况,利用闪避闪开对方攻击?
力量,速度,胆略,凶狠,甚至你的体重,都成为瞬间生死的筹码。
飞溅的鲜血,离体的残肢,哀鸣的战马,垂死的惨嚎,一眨眼的时间,无数的生命,就闪耀完了最后的光彩。
秦蒙也已经没有任何左右战场的能力了,预想的战斗,就是利用骑兵迟滞突厥骑兵的速度。给步兵赢得贴上来的时间,然后利用步兵方阵的集团作战能力,跟对方死磕。
犬牙寨这一千五百条性命,就如同是扔进了绞肉机一样,很大的可能,是被搅为肉酱,微茫的希望,是能够把绞肉机崩了,存在一丝理论上的活命希望。
但这一小部,还是慷慨走向了他的使命。
尽一切可能,打乱突厥人西线稳固侧翼的企图,为整个的鸡鸣山隋军大部队,创造重创敌人的机会。
视死如归,能让你无所畏惧。
但是,战场上终究是靠实力说话的。
三百多骑兵,仅仅半个时辰,就损失了三分之二,仅剩的一百余骑,也都淹没在突厥铁骑当中,覆灭,是迟早的事情。
秦蒙已经完全变了。在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有着自己已经形成的世界观,为了保命,可以什么都不顾。
之后,在达奚长儒的影响下,他知道了使命感。
现在,秦蒙所想的,就是将自己的一切全部贡献出来。
像所有为这片国土牺牲的国人一样,洒下自己的热血!
秦蒙的武力值,并不算很好,充其量,也就是有一定水平的骑兵。
关键是,战马帮他不少。
阿史那罗烟的宝马良驹,给了他速度和力量上的辅助,因而,能在战场中险而又险一次次砍倒对手。
步兵三角阵列上来了,通过整齐如一的阵列攻击,确实伤到了不少突厥骑兵。
但对方很快就做出了相应的调整,骑兵沿着步兵阵列两翼饶过,把步兵阵列的正面,让给了后方的有冲锋速度的骑兵。
很显然。在快速灵活上,步兵跟骑兵相当于两个时代的。
步兵知道要贴上去,知道不能让对方包抄。
可现实就是,对方就在你的眼皮底下,完成了战术跑动。
隋军的骑兵,已经无力阻止突厥骑兵加速了,他们已经陷入到了突厥骑兵的重围之中。
有速度的骑兵,根本无视隋军步兵结阵伸出的长矛,牺牲了几十个冲在前面的骑兵,就把步兵的阵列全给冲散了。
被冲散的隋军步兵,瞬间没了依靠。
在阵列当中,他们可以借助同伴的力量,分担冲击,然后可以和同伴合力。有序出击。
现在,他们面对的骑兵,好像是四面八方都有。
哪怕是想找一个垫背的,都没有那个机会,你还在捕捉对手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地方过来一刀,你就身首异处了。
“保护长官!”这是周盘一战中,跟秦蒙同生共死的弟兄。
别人称呼秦蒙,都是将军,而这些老兄弟,包括谢蕴,一直还称呼为长官。他们无法忘记周盘的一幕幕,也保定了誓死保护秦蒙的决心。
砰,秦蒙重重翻身落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肩膀。
“哥哥,哥哥,你,你这是怎么了?”
郝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