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罗烟娥眉一蹙,淡笑道:“秦蒙,你要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本公主,代表的,可是伟大的突厥,你很有实力,我代表突厥认可。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说什么做什么,我们突厥就只有乖乖接受的份儿!”
秦蒙冷冷瞥了一眼阿史那罗烟,同样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却是流露着无比坚定的神色。
“我希望中原突厥互通有无,友好往来。但是,一些原则性的问题,没得商量。前北周都督高宝宁,背叛本族,手上沾满了我大隋将士的鲜血,不诛此獠,则无颜以对牺牲壮士之在天之灵。于国于身,于情于理,势必灭之!”
阿史那罗烟脸色同样是不容置疑:“高都督乃是可贺敦旧部,危难来投,父汗早把他当成是阿史那部一员,秦蒙。你想要动高都督,万万不能。”
高宝宁是前北周大将,突厥摄图可汗的可贺敦,则是前北周千金公主,有了这层关系,阿史那部还真的不能不管高宝宁。
只不过,中原人一向恨内奸甚于敌虏,只要是恶行累累的内奸,是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秦蒙笑道:“大隋想要灭谁,那就等于是宣判了他的死期。回去告诉你家父汗,不想惹麻烦,就离他远点。至于辜负可贺敦。呵呵,大汗只有一个,可可贺敦却是随时可以更换的,不是么?”
阿史那罗烟脸上怒气渐起:“什么?突厥之可贺敦,你也敢肆意妄言?秦蒙,阿史那部跟你交好,乃是折节屈尊了,你如此狂傲,枉你满腹才情了。”
秦蒙冷冷道:“秦蒙不才,不过一小小守备,然却是天朝上邦之臣,秦蒙能有武威大捷,除了本将军运筹帷幄,兄弟们舍生忘死,更重要的,是大隋无与伦比的国力支撑。”
说到这里,秦蒙顿了一下道:“阿史那公主,刚才你也看到了,大隋军械,非突厥所能争锋,此乃中原亘古流传,绵延至今的智慧结晶,需要有大把的熟练工匠,还有海量的银子才能咋出来的。突厥纵有天一样辽阔的草原,咳……”
阿史那罗烟顿时没了脾气,秦蒙的一声叹息,让她有了一种茫然的无力感。
没错,纵然是突厥拥有着累死马也跑不到边际的草原,有着和天上星星一样多的牲畜,但那种能让人心生绝望的军械,却是怎么也搞不出来的。
秦蒙看阿史那罗烟神情落寞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叹道:“阿史那公主,民族的底蕴,那是经过无数代人的学习和积累沉淀出来的。我们中原人,不愿意拿这种领先的军械。去屠戮别族,彼此合作共赢,是我们最质朴和真诚的希望。”
阿史那罗烟幽幽道:“所谓的合作,是附有条件的,就像是你一定要杀了高宝宁一样,只有这些满足了你们,才会有接下来的商谈,对不对?”
秦蒙略一沉吟道:“原则问题,我们是不会让步的。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秦某不过一守备将军,位卑言轻,有事情,可找朝堂之人甚至是圣上洽谈。阿史那公主,穷兵黩武,最后只能是引火自焚。屡败之下,若不悬崖勒马,只恐无需大隋出手。突厥之内,就将祸乱自生。”
阿史那罗烟闻言浑身一震,她用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秦蒙,她不明白,秦蒙就是一守备将军,怎么却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
秦蒙一些话,能够点到阿史那罗烟最敏感最痛处的地方,实际上他是知晓历史发生的重大事件的。
处罗侯的事情,他是亲身经历的,知道这个,算是正常。
可是,秦蒙还知道,摄图可汗纠结几十万大军,气势汹汹来犯大隋,实际上,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摄图的阿史那部,是整个进犯隋境的主力军。但还有数量庞大的突厥其他各部落的联军。
大家在一起抢东西抢到嗨的时候,谁也不会说什么。
可一旦连连受挫,东西没抢多少,但部族的性命却是丢了不少的时候,摄图的领导力,就会受到质疑,因此也就会产生一系列的后果。
摄图联军的另一强悍部落达头部,就因为跟摄图产生强烈分歧而悍然退兵。
达头可汗的退兵,表面上看,仅仅是兵力的减少,但细究深层次的原因,却是对摄图可汗毋庸置疑的领导力的一个挑战和破坏。
有了一个挑头的。就有会有无数观望,甚至是跟随的。
秦蒙所说的,祸乱自生,已经有了苗头,已经不是绝对不能发生的小概率事件了。
阿史那罗烟的神色,慢慢落寞下来,被人当面说得体无完肤,这已经不是无法接受了,而是狠狠被虐后的无力感。
“阿史那公主,我知道,想要让摄图大汗轻易放弃高宝宁,有些不现实。但却是可以慢慢疏远,等我动手的时候,别跟着掺和就行了。”
“这,万万不能。”阿史那罗烟虽然还否定,但语气间,已经不如刚才那么强硬了。
“呵呵,我还欠着处罗侯一百五十把战刀呢。阿史那公主。你希望我履约么?”秦蒙淡淡笑道。
“你居然敢威胁我?你,你这要挑起我们突厥人内部的流血冲突!”阿史那罗烟脾气又上来了,点指着秦蒙喝道。
“这仅仅是一种可能而已,阿史那公主何必如此狂躁?大隋圣使,不日就要到草原播种友谊的种子,何去何从。可与大隋圣使说吧。”
阿史那罗烟脸上阴晴不定,半晌说道:“秦蒙,你别跟处罗侯叔叔交易,另外,我知道陌刀和连弩你是不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