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起航命令的下达,兰叶号缓缓离港,驶入蔚蓝的大海。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倍感舒畅,再加上是以商船作掩护出行,有的是美酒美食,不像是在执行任务,倒更像是去度假。
船员们无限欢喜,衷心感谢这么好的的天气,然后整整半个月的时间,航行更是出人意料的顺利,这从查尔斯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就可以知道,中途遇到六七次伊卡纳森的海军检查,全部安全过关,让人想不笑都不行。
虽然伊卡那森封锁了海岸线,海上对过往船只的检查也频繁许多,但商船有通行证,所以检查相对来说比较宽松,实在不行,用些钱也都能混过去。
还有一天左右的路程就能驶入坦塔帝国领海了,远方的天空中慢慢聚集起大片乌云,但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傍晚时分,琪娜也走出船舱,站在船头呼吸着大海上潮湿腥咸的空气,遥望自己的国家,笑容已经无比轻松。
只有安格斯和布雷德半点也不敢马虎松懈,越到最后,才越危险,这条定律早已经在实践中被验证了无数次。
远处,伊卡那森的巡逻船渐渐驶近,那是这些天来他们最熟悉的状况,但是安格斯和布雷德却从空气里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那是身为职业杀手和职业保镖的本能感觉。
布雷德来到琪娜身边,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琪娜公主点点头,跟着他回了船舱。同时,安格斯也找到了查尔斯,把他带到无人的角落。
“……这应该是在伊卡那森境内的最后一次检查,很可能也是最危险的一次。”安格斯谨慎提醒道,“我们马上就要走出他们的势力范围了,所以绝不可能轻松过关,你一定要小心应付,小心回话。”
查尔斯满口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那么多次检查都顺利通过了,哪有最后掉小河沟里的道理,希望他们是过于谨慎,而不是害怕。
虽然这样想,但查尔斯还是多打起了几分精神,哈哈大笑着迎向从巡逻船上走下来的十数名官兵,按照安格斯的嘱咐小心应对。
首先登上兰叶号的是一名看起来年龄还不到二十岁的中校军官,军帽下柔软的发丝是像海一样蓝的美丽颜色,一双淡漠如水的双眸也是蓝色的,倒是适合他海军的身份,还有那自然流落的清冷气质,似乎只要站在他身边,就会有清爽的海风吹过。
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中校军衔,还是在第一线工作,可见前途不可限量。他们这只是一艘商船而已,用的着这么高级别的军官亲自上船检查吗?
安格斯的话回响在耳边,查尔斯再不敢有半点马虎。
年轻中校的身后是一名带刀护卫,虽然也身穿伊卡那森的海军军服,但看得出,那是那名军官的私人护卫,因为他的刀不是制式的——那把刀,刀身很窄,很长,从刀柄和刀鞘笔直成一条直线的状态来看,刀身的弧度不会很大,一定非常的锋利——靠在船舷上的安格斯远远地看着这边,脸上的轻松和心里的波动完全不是一回事。
“你们是哪国的商船?”首先上来的年轻军官一面在甲板上来回走动,一面低声问道,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查尔斯从助手那儿接过早已经准备好的通行文件,送到年轻军官面前,陪着笑脸说:“您辛苦了,大人,我们是蒙特尔特公国的珠宝商人,这次是想到坦塔帝国去做点小生意。”
“坦塔吗?”年轻军官接过他手里的文件,眼睛却看着其他士兵的检查行动,待了一会儿没什么发现,他才看了看满脸堆笑的查尔斯后翻开那些文件,“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做生意?这一趟距离可不近。”
“哦,呵呵呵,”查尔斯一脸坦然,又带着典型的商人式的卑微算计样,小心的陪笑道,“您也知道,蒙特尔特是小国,对我们这些商人而言实在是……呵呵呵……”
“大国也不一定能赚到钱。”年轻军官把文件还给他,“从蒙特尔特公国这一路过来,要经过斯达米亚帝国和伊卡那森,为什么不考虑留在这里,却要舍近求远呢?难道我们不如坦塔有钱?”
查尔斯因为年轻军官的一句话吓得慌忙摆手,惊恐的连声说:“不不不不,当然不是,您千万别误会,其实斯达米亚已经有我们的一队商人去了,而贵国封锁了海岸边境线,我们也没办法,再说,这船上有一批货是坦塔帝国几位大贵族早就预定好的,我们不去也不行啊!”
“原来如此。”年轻军官点点头,不再说话,视线落在靠着船舷的安格斯身上,徘徊了两秒钟之后,示意身后的护卫过去盘查。
“你好,先生,请让我看一下你的过境证明。”护卫非常有礼貌。
安格斯笑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他。
“那是什么人?”这边,年轻军官问查尔斯。
“哦,那是我们请的私人保镖,您知道,现在海上盗贼猖獗,我们不敢不小心。”
“哪儿请的?”年轻军官继续追问。
保镖吗?呵,这个身份让他不禁回忆起数年前自己游戏般的残酷经历。
那时候,他还只是十一二岁的天真年纪,布兰登·帕尔默,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冲动小子,居然跟着人去当杀手——杀手和保镖,完全不一样的职业,但是年轻军官从安格斯的身上看到了同类的气质,嗅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查尔斯笑着摇头,“只不过是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