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莺啼婉转般的天籁之音绕梁不绝,所有人都听到痴醉入迷,沉浸在让人心醉又心碎的爱情幻影里难以自拔。
叶治偷偷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陈有贵,居然发现这厮眼中居然有泪光闪烁。
这是什么节奏,陈有贵听懂了?
李师师似乎不忍心破坏所有人的爱情迷梦,耐心地等了半晌后,才轻启朱唇道:“今日的词牌是撷芳词(即钗头凤),妾身期待各位相公官人的大作。”
李师师的声音有如九天清磬,让所有人苏醒了过来。
“李,李大家,今日词牌是什么?”
“撷芳词。”
听了今日的词牌,很多人都凝眉思索了起来,其中不乏词牌老手,才学高峻。
“我先来!”
不大一会儿工夫,一个四五十岁的半老头子挂着半尺来长略显花白的胡须,踱着步子来到了台前。
只见他对李师师稍一拱手,然后摇头晃脑地吟道:
“春愁远,春梦乱,凤钗一股轻尘满。江烟白,江波碧,柳户清明,燕帘寒食。忆忆忆。
莺声晓,箫声短,落花不许春拘管。新相识。休相失,翠陌吹衣,画楼横笛。得得得。”
这老头的词引来了一片叫好声,看来事前已做足了功课。
半老头听到大家赞许颇为自得,笑眯眯地看着李师师问道:“这春愁远,李大家觉得如何?”
“相公这首春愁远确实是好词,妾身敬相公一杯。”
“哦,哈哈,好好好。”
听李师师也认同,半老头开心地笑咧了嘴,连忙取了一杯酒,有些痴恋地盯着李师师的绝美容颜笑道:“我敬李大家。”
有人出了个头,自然有不服气的,况且这个场合要的就是争强好胜争风吃醋。
“我来!”
众人循声,只见稍角落里一桌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中有一位风度比较扁扁的站了起来,一边往台前走一边吟道:
“桃花暖,杨花乱,可怜朱户春强半。长记忆,探芳日,笑凭郎肩,殢红偎碧。惜惜惜。
泪痕长向东风满。凭青翼,问消息,花谢春归,几时来得。忆忆忆。”
“春宵短,离肠断,泪痕长向东风满。”
李师师喃喃着念着,眼神似乎有些迷离,这首词显然是触动了的心绪。
“不知道官人高姓大名?”李师师施了一礼问道。
“在下河东张方和。”
“原来是张官人,失敬,妾身敬官人一杯。”
“哈哈,李大家请。”张方和显然要压了半老头一筹,心情大好。
“咦,叶治,是你?!”
张方和突然看见了vip区的叶治,不由有些惊讶。
原来这张方和与叶治同是太学的学生,年初年考,叶治和王十朋成功升入内舍。而张方和也是内舍生,因为出生河东世家傲得很,所以对来自犄角旮旯的叶治等人有些瞧不上。
特别是叶治,内舍生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人又帅课业也优秀,经常被先生夸奖,这张方和平时素以才学自许,难免就有些吃味,说白了就是嫉妒叶治,好几次搞得不愉快。
叶治瞥了一眼张方和,淡淡地应道:“是我。”
“呵呵,这地方也是你来的?”
张方和见叶治不咸不淡,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心中有些恼了,立马讥讽了起来。
“你来得,为什么我就来不得,这店是你家开的?”叶治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你!”张方和一时说不上话来,怨怼道:“别光知道耍嘴皮子,今日李大家出题,有本事你也来一阙,让我看看你有什么真本事,哼。”
张方和挑衅的意思灰常的明显,刚才自己一阙桃花暖可是出了彩的,看你叶治有多少斤两。
“我是来吃酒的,对吟风弄月没兴趣。”
“哼哼,没兴趣,我看是怕当众出丑吧。”
“你!”
见张方和这尿性,一旁的岳云差点要暴走,叶治拉住要站起的岳云,冷冷地对张方和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打个赌如何?”
“哼,放马过来!”
“好,既然张兄有如此雅兴,那我就奉陪到底。我也赋一阙,让在场的诸位做个评判论个高下,谁输了以后见到就绕着走,如何?”
“谁怕谁啊,一言为定。”
叶治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对李师师略略一礼,然后背着手踱起了方步,装的一批。
走了几步,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后,叶治又突然一停,潇洒一笑,摆出一副佳作已成的样子,吟道: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你!”
这阙红酥手和他的桃花暖谁高谁低,明眼人一听便知,他没想到叶治居然如此深藏不露,这阙红酥手登时把他的桃花暖给比下去了。
“哼,”叶治冷笑一声,转身对在场的所有人喊道:“在下请大家做个评判,如果诸位觉得在下的红酥手略胜过这位仁兄的桃花暖的请举手。”
“刷刷刷。”
全场十之八九都举起了手,没举手的不是张方和的亲友团就是文盲。
叶治眉毛一挑,问道:“张兄,如何?”
“你!你,你,走着瞧。”
张方和一甩袖灰溜溜地走了,他可不想继续待着丢人,当场打脸。
“好走不送,别忘了我们的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