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门外有个小娘子求见。”
“小娘子?”梁红玉一听,心想叶治心心念的正主终于找上门来了,“快请她进来。”
见到梁红玉,小琴有些紧张羞涩,她拘谨地行了礼,红着脸道:“夫人,我,我是还找治哥儿的。”
梁红玉一看,咦,不是那个炘儿,“你是?”
“我叫小琴,我是来找治哥儿的。”
“你找治哥儿有何事?”
“夫人,是我家小姐让我来找治哥儿的,夫人可知道治哥儿现在在哪?”
“你家小姐可叫炘儿?”
“嗯嗯,夫人知道我家小姐?”
“治哥儿前几日找你家小姐,却是找不到。”
“那他现在在哪里?”
“治哥儿已不在临安,昨日刚启程回温州。”
“啊,这可怎么办啊。”小琴见自己来迟一步,急得差点哭了。
“别急,治哥儿临走时留了一封信给你家小姐,你带回去。”
“啊,治哥儿有信留下来,那太好了。夫人,我家小姐也有信给治哥儿,可治哥儿已经走了。”
说着,小琴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被捏得有点皱的书信。
“不妨事,信我可以差人快马送给治哥儿,你等会儿,我去把治哥儿的信取来。”
“那太好了,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梁红玉取来书信,交给了小琴,叮嘱道:“这信可要收好,一定要交到你家小姐手上。”
“嗯,夫人放心吧,那我就先回了。”
“嗯,好,你去吧。”
看着小琴转身离去,梁红玉突然想到了什么,喊道:“对了,你家小姐是哪家府上的?”
小琴脚步稍稍一顿,却好像没有听见似的,管自己急匆匆地离开了韩府。
……
富贵不还乡,有如锦衣夜行。
金榜题名高中状元是最光宗耀祖的事情,哪能不大张旗鼓。
不得不说古人花样就是多,不仅有琼林宴、鹿鸣宴,状元郎还要骑着高头大马,戴着大红花在万众瞩目中巡游。
搞完这一套还要荣归乡里,一路鸣锣开道,所过州县都要迎迓并设宴庆祝,家乡还要建状元牌坊以示荣耀,难怪天下士人都心甘情愿入其彀中。
陈有贵非要跟叶治一起回乡,他在临安凑不上热闹,就憋着一股劲,要回温州好好替治哥儿操办庆祝。
都说状元是天上文曲星下凡,看来还真不假,治哥儿不单是文曲星,估计在天上还有财神的兼职。
这两年,临安的白酒和香皂生意赚了多少钱,陈有贵也算不清了,反正他在临安商界已有了头脸,这些全拜文曲星加小财神所赐,他能不费尽心思巴结吗。
叶治到了婺州义乌时,梁红玉派来送信的人终于追上了队伍。
收到炘儿的信,叶治的心总算安定了大半,原来是自己中秋节约她观潮惹的祸事,害得她被锁在了庭院深深。
炘儿的信也不长,除了解释自己被禁足,还抄了一首词: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居然是李清照的《一剪梅》。
随信一起捎来的还有一个炘儿亲手做的香囊,香囊的一面绣着鹅黄的腊梅,另一面绣着一对鸳鸯。
摩挲着腊梅和鸳鸯,闻着香囊传来的少女痴情,叶治会心地一笑。
唉,最难辜负美人恩。
此时的炘儿也沉浸在痴痴的幸福中,可能是心有灵犀,叶治给炘儿的信中也捎了一个定情信物:当年赵构赏赐给叶治的那块羊脂玉珮。
“小姐,呆头鹅在信里怎么说啊?”
小琴见炘儿话也不说,就是傻傻地捧着玉佩在看,不时脸上还露出花痴般的笑意,有些捉急地问道。
炘儿有些伤感地叹了一口气,道:“唉,恐怕得好久见不到他了。”
“啊,”小琴一听,吃了一惊,焦急地问道:“这呆子要干嘛去?”
“他在信里说得了差遣,回家转一圈后就要赴任,临安怕是一时间回不来了。”
“那他要去哪里?离临安远吗?”
“治哥儿说是去叫高邮的地方,在江北,离临安有八百多里。”
“啊,这么远,唉…,也不知道呆头鹅什么时候才能回临安来。……对了,小姐,我听说江北都在打仗哩,治哥儿那里安全吗?”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
小琴的话惹起了炘儿的担忧,看来以后除了相思,还有别的功课好做了。
……
报喜的衙兵比叶治早一日到温州。
几个报喜的衙兵背着喜榜,背上插着黄绢旗数面,旗上写着新科状元的姓名,一入了温州北门,就卖力地一路唱名:叶相公高中状元!叶相公高中状元!
不大一会儿工夫,整个温州城都传开了:永嘉叶家村的叶治十七岁高中状元!
在报喜衙兵到叶家前,早有温州府的差役上门通知,阿爷阿姥欣喜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幸好在陈有贵也先叶治一天回了温州城,带着自家府上的一帮家丁在里外的张罗。
“叶家相公高中状元!叶家相公高中状元!”
“来啦,喜榜来啦!”听到衙兵的唱名声,陈有贵兴奋地叫道,“老哥哥、老嫂子,来啦来啦。”
一帮人早就等在了大门口,只见远远的数匹快马滴答滴答地朝这边奔来。
“这可是叶治叶相公府上?”为首的衙兵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