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今年州县守令考课殿最。”
“嗯,”赵构应了一声,随口问道:“今年是哪里最好啊?”
“陛下您还是自己看吧。”
“嗬,赵相还和朕卖关子,好,我看看。”赵构随手拿起折子,翻看了起来。
“噢,”赵构看到排在第一的名字有些意外,又十分惊喜地说道:“居然是他。”
“嗯,现在微臣才明白陛下为什么对状元郎如此青眼有加。”
“呵呵,赵相现在服气了吧。”
“服气服气,陛下慧眼识珠,微臣敬佩。”赵鼎心悦诚服地说道:“状元郎还真是不简单啊。”
赵构点了叶治第一甲第一名,赵鼎确实有点不服气,因为身为榜眼的汪应辰是赵鼎的弟子。
在赵鼎看来,赵构是念在和叶治有旧的份上点了他的一甲第一,要不然这个状元应该是汪应辰的,故而赵鼎有点替自己学生鸣不平的意思。
“建炎四年,朕南巡温州初见叶治时,就觉得此子不简单,于今看来,确实是天赐英才,不到半载就将高邮这个四战之地治理的有声有色,治世能臣亦不外如此吧。”
叶治在高邮的优异表现,确实给赵构长了脸面。
“陛下所言甚是,自前年陛下新立守令考课法以来,微臣还没见到过在如此短时间内户口增长如此之速的州县。”
地方州县守令的考课之法为四善、三最,也就是从七个方面进行考核:德义有闻、清谨明著、公平可称、恪勤匪懈为四善,狱讼无冤、催科不扰为治事之最,农桑垦殖水利兴修为劝课之最,屏除奸盗、人获安处、振恤困穷、不致流移为抚养之最。
这七项指标达成五项及以上者为上等,达到两项至四项为中等,其余为下等。
绍兴三年十月,赵构为了鼓励恢复生产,特意设立了遭兵火残破州县按户口的增加或减少,考核守令工作绩效的办法。
“让朕猜猜,叶治是不是又搞了什么以工代赈,募民屯垦的法子?”
“陛下圣明,据考功司核查,叶治到任三个月,高邮就新垦荒田五千余顷,新增两千零一十一户,四千六百四十丁,一万两千两百二十三口,这还不算尚未落户的屯垦流民。”
一听数字,赵构不由讶异地问道:“这么多流民哪来的?”
“大多是从山东路逃过来的百姓,刘豫逆贼倒行逆施,使得民不聊生啊。”
“唉,中原百姓,皆朕赤子,为豫逼胁,死于锋镝,良可悯也,赵相。”
“臣在。”
“拟中旨,诏中原若有百姓来归,有司不得阻挠。另,以诸路宣抚制置大使并兼营田大使,宣抚副使、招讨安抚使并兼营田使。各地需妥善安置流民营田屯垦,有司借贷耕牛、种子、农具。营田收成除却种子外,官府收租不得超过四成。”
“陛下仁德,臣遵旨。”
“叶治也好好赏一下,进两资吧。”
本来一年考课合格是进一资的,叶治如此亮眼的表现,进两资也不算过分。
“臣遵旨。”
……
“韩大哥,你怎么来了。”
“哈哈,听说你在高邮搞的动静不小,连陛下都下旨嘉奖,我今天得空来看看。”
韩世忠一把搂住叶治的肩膀,带着佩服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半年没来,高邮现在的样子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了。兄弟,你还真有一手,真是天翻地覆啊,我看高邮以前全盛的时候也就这光景吧。”
“呵呵,大哥过奖了,高邮要恢复全盛,还有很多事情要干呢。”
“有兄弟在,这有什么难的,我看再过半年,高邮都要超过扬州啦。”
“哈哈,韩大哥说话我就爱听。”
“走,带哥哥去酒坊转转,听说上个月底狠狠赚了一笔。”
“我说韩大哥今天怎么会到我这里来呢,原来是惦记着酒哩。”
“哈哈哈哈……。”
像是被叶治点破,韩世忠大声笑着也不说话,拽起叶治就要衙门外走。
酒坊就在衙门边上不远,几个院落都被陈有贵买了下来,然后进行了整修和改造。里里外外用的都是韩世忠亲兵中退下来的老人,酒坊里面的事情由关三做主,外面的事情由陈有贵负责。
“大帅,您怎么来了。”关三看到韩世忠和叶治,急忙迎了上去。
“大帅!大帅!”正在忙活的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朝韩世忠和叶治围了过来。
“诸位兄弟辛苦了,今天我特意来看看大家。”韩世忠对众人抱了抱拳,“诸位兄弟在这里都好吧。”
“好着哩,大帅。”关三应道:“治哥儿和陈掌柜对兄弟们都很好,吃穿住用,样样照顾的都很周全,给的例钱又多,弟兄们哪有不满意的。”
“嗯,”韩世忠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诸位都是我韩世忠的生死兄弟,既然大家退出行伍愿意跟着我,那没二话,定然是有福同享。”
“多谢大帅,我和弟兄们一定跟着大帅好好干。”
“三哥,咱们酒坊一日能产酒多少斤啊?”
“回大帅,酒坊现在有五条出酒线,要是料酒充足的话,一天下来估计能有五百斤,现在嘛,一日产个两三百斤没问题。”
“那也不少了,一日两百斤,一月就六千斤,不少不少。哎,兄弟,以后你给哥哥多送点酒呗,一个月就十坛子,也忒小气了。”
叶治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行行行,一个月给你加一倍,省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