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先告退。”
“岳伯伯,云哥,我们里面说话。”见叶治这么小心,岳飞也屏退了左右,帅帐里只剩下岳飞父子和叶治。
“岳伯伯,此番是我自己要来走一遭的。”
“噢,”岳飞更纳闷了,不知叶治到底因何要吃这个苦头亲自来跑一趟,“你找我有要紧事?”
“嗯,天大的事。”叶治喝了口水说道:“我来是请岳伯伯尽快出兵的。”
“催我出兵?”
“岳伯伯有所不知,金人渡淮南下,肆虐江淮,虎视两浙。张、杨、刘诸帅已在和州与金兀术相抗多日,韩大哥也已出兵濠上。陛下数下亲札,却不见岳伯伯动静,不免揣测,朝中更是物议纷纷。小侄怕众口铄金,故特向陛下请了这差事来见岳伯伯的。”
岳飞听叶治这么一说,心中却还有少许狐疑,叶治何许人哉,说白了也是个强项令,怎么突然这么在意朝中物议,还非得亲自跑来一趟。
其实叶治不敢明说,明说了估计岳飞也不相信。
这些日子以来,叶治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脑子里经常出现栖霞山下两座孤坟的画面,他生怕岳飞行差踏错授人以柄,总想着自己能不能改变历史,救这对父子一命。
莫须有,莫须有。
记得听历史老师解释,这是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的意思。
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他丧命,不争一争,怎么知道不可以。
“不是我不想出兵。”岳飞的话音打断了叶治的飘飞的思绪,“只是陛下所令实非上选。”
“陛下令我移师江州,有捍蔽大江之意,但金人远在庐州,我军即使移师江州亦是救不了淮西之急。”岳飞继续说道:“御敌之策莫如捣其虚攻其所必救,或挡于要冲以扼其师。我本想自光、蔡北上,提兵京洛,行围魏救赵之计。”
“这虽是上选,但陛下怎会应允。”
叶治明白赵构的心思,既要抗敌,又怕把事情搞大,根本不会同意岳飞北上抄金兀术老窝的,要不然去年就不会半路上把岳飞死拉硬拽从朱仙镇搞回来。
“唉,是啊。”
岳飞似是又想起了去年十二道金牌班师的巨大遗憾,“我亦知陛下不会轻易答应,却又不能不建言之。后陛下连发两札,许我兵出蕲、黄,腹背夹击虏人,我既整军出师,也算不上耽搁。”
“岳伯伯已出师,我也放心了。”叶治点头说道:“只是岳伯伯到舒州后,更有何打算?”
“到舒州后再北上舒城,舒城东可进和州,北可上庐州,轻骑旦日可达,看看陛下有什么新旨意,再相机而动。”
“军旅之事,本非小侄可预,但有一句话还要请岳伯伯思量,岳伯伯莫怪小侄多言。”
“你说。”
“兵贵机速,陛下四下亲札,催促倍道兼程,已是不耐,岳伯伯一路上莫要耽搁。”
“嗯,我自有区处。”
叶治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得不大合适,但又不能不说,其实也怪不得他要说重话,赵构在御札里可明明白白说了,你岳飞再不乖乖听话,倍道兼程救援淮西,到时候可别“诒后时之悔”。
“后时之悔”这句话可有深意,乍看之下可理解为你岳飞不抓紧,可别等错失了宝贵战机再去后悔,但也可以理解为你岳飞现在不卖力,到时候我秋后算账你可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