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上的诡异与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叶白柳要去推开这扇黑色的门扉,他伸出手,接触到木质的大门,冷冷的感觉传到了指尖。
出乎预料的轻易,只是轻轻的一推,嵌着明瓦的门扉吱呀吱呀的就退向了内里两侧,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似乎这间屋子的主人都忘了上锁。
屋里黑漆漆的,一盏油灯也没有,只能在半透明的窗户上看见从屋外的街灯和天空上的浮天龙照进来的光,但那光亮微弱的可怜,只有个朦朦胧胧的淡影,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这静谧的幽暗让叶白柳迟疑的驻足在门口,又回头去看了看后面的街道。
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屋舍,自己又不是强盗,就这么不打招呼的闯入总归是不好。
再说,说不定是自己错了也不一定,什么狗屁的直觉,不过是一个小屁孩,又互不相识的,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找自己
叶白柳一边想着一边就要拉门退出去,拉门的时候不经意的抬头,又顿住了,眼睛直直的看向黑暗里。
神武士特有的神奇让他感觉到了古怪的地方,就像是那夜在雪地里感觉到从黑暗中靠近自己的姜偿一样,双眼所看去的地方,他感觉到了独属于人的温热。
这股温热不仅仅是从人身上散发出去的热量那么简单,虚虚实实,亦真亦假,像是只能在梦中看见的太阳一样,有些刺眼却一点也不灼热。虽然此时的他已经看不见人体内闪烁游移的灵气,但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温热,他能肯定自己这样的感觉是不会错的,那里的确是有人。
淡淡的温热很充实,感觉起来却有些虚幻,缩成矮矮的一团,仿佛是从低矮的火炉里散发出来的一样,难怪房门没有上锁,原来是主人在家。
“抱歉,我只是”叶白柳以为是这间屋舍的主人,连忙道歉。
可他道歉的话还没说完,这团矮矮的温热一下子拉长,快速的要远离他,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而沉重,像是慌乱了。
叶白柳愣了一下,怎么比起推门而入的自己来,这个人反而更像一个贼了,哪有自己主人在自己家里慌乱的理由
叶白柳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说不上为什么的想也没想的就跟了上去。
借着从大门外照进来的光,叶白柳找到了上楼的楼梯,三步两脚的跑了上去。
只是他刚一上楼,就听见了破窗的声音,那道散发着温热的身影从大门对着的方向破窗而出,逃了出去。
木质的窗户被撞出了一个大口子,屋外的光一下子从那个口子里挤了进来,窗外灯火的影子照亮了窗前。
叶白柳来到窗前,探头出去,窗后的街道依旧冷清,不是特别繁华的地段,路上的行人也有些稀疏,他探头出去只看见了三三两两的行人驻足在那里对着这里指指点点,一脸的诧异。那股温热本就是一种虚虚幻幻的感觉,连一个影子也没看见的叶白柳根本就找不出那个破窗而出的人,不过他愈发的肯定了那人不会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这慌乱的模样,完完全全的就像是一个被抓了现行后惊慌夺路而走的盗贼。
叶白柳疑惑的皱眉,似乎有些明白了。
那个小男孩要自己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抓贼的
叶白柳很快的摇头,否定了这个连自己都不能信服的解释。
有着那样一双深渊般奥秘的眼睛,自己见了都会莫名其妙的陷进去,还会惧怕一个只善潜行的盗贼么那得是什么样的盗贼,才能避开那双眼睛所带来的诡异
忽地后脑勺上有一点的凉意传来。
叶白柳悚然的惊觉,武士的直觉让他下意识的脑袋一偏。
他太熟悉这样的凉意了,那个夜里所见识的杀气他到现在都忘不了。
映着朦胧让人迷醉的灯火的寒芒从耳边闪过,带起了尖利呼啸的风,叮的一声打在了石墁地的街道上。
叶白柳看清了那刺眼的寒芒,银白色的匕首从他耳边不到一寸的地方掠过,那本是要刺中他后脑的,只不过却被他不可思议的躲了过去。
屋子里还有人
叶白柳获霍地转身,腰间的长刀摩擦着皮质的鞘被他唰的一下子拔了出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缓缓扫视屋子里的漆黑,身上的肌肉无声中绷紧。
可他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屋子里还是之前那样的静谧,刚才的杀气又在倏忽见消失了,窗外照进来的光蔓延不过两三步的距离,于事无补,根本照不亮整间屋子,反而是把他暴露在了明亮的地方,现在是敌暗我明的不利情况。
似乎从他踏进了这间屋子起,就有人锁定了他这个猎物,而自己就像一只什么也不知道就一头撞进了蛛网中的飞虫,毫无准备。
什么也没发现的叶白柳僵持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生怕会被暗处的人又抓出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破绽出来。
这是他从未遇见过的情况,竟然有人能避过他那自己都说不明白的感知,藏身于暗处。
真是倒霉,诡异的男孩,诡异的屋子,怎么自己不管在哪里都能遇见凶险的事情那双眼睛,果然不是什么吉利的眼睛。
空气中也静了下来,静的让人不忍也不敢来打破这样的安静,屋外的嘈闹声被叶白柳选择性的充耳不闻,他必须集中精神,捕捉空气中的每一丝的异常。
但似乎暗中的人也知道了他这只猎物并不是什么温柔的兔子,第一次失手后就谨慎的没有了后文。
这样的安静让叶白柳忽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