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从河床的另一侧缓缓吹拂而来,踏掠过了得诺兰的面庞宛如一双温和的手。这风中似乎带有水草和花果的香气,能够轻松地安抚人类内心的空隙。
白鹭衔着芍药花一步一步地靠近着正在河床边等候的得诺兰,金发少年将头转向那只衔花白鹭,结果这只白鹭丢下来嘴中的芍药花,在一声鸣叫之后飞向了天空。
“神庙里的人和动物是不是都这么神神叨叨?”
得诺兰拾起了那只白鹭所遗留的芍药花,转身便躺在了这河床边的草地上,虽然这里只是祭司们借助女神神力所构建的空间,但这里的一切本质上来讲和外面的世界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说这里远比外面的世界更加美好和真实。
“以前的拉比村...也像这个地方...”得诺兰叼着芍药花的枝叶说道,“我和法纳弗娜...他们常常在河边钓鱼、玩耍...如果没有魔王苏醒...勇者没有到来的话...我们或许会在拉比村继续自己的生活...直到死去吧...”
头上的太阳依旧闪烁着它的光芒,金色的光晕围绕在这个火球的边缘然后向外散发着它的热量,不算炎热也不算寒冷是一种较为舒适的温和状态。
“啊——来接我离开神庙的人应该就是你了吧——”就在得诺兰回忆着以往在拉比村生活的点滴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灵屋的方向传来,只见一个银色长发的年轻男子徐徐走来。
“嗯真是个漂亮的小子——”银发男子双手交叉紧紧盯着得诺兰说道。
得诺兰上下打量了这个和他说话的家伙,只见其的手中紧握着一根骷髅法杖,模样英俊且帅气如果用一个不合理的比方来说的话,这个银色头发的男人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在他的眉眼间流露着一股诡诈而又精于算计的味道。
“您是哪位...”得诺兰有些迷茫地看着面前的银发男子。
“嗯尔里以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吗?”男子摸了摸自己的下颚说道。
“您是...”
“死灵法师...博亚波罗...”银发男子俯下身子将脸对准了得诺兰,其的身上弥散着一种苜蓿草的味道,眼中的瞳孔有些与紫晶石相似,而手中的骷髅法杖在这神庙内部的日光下,更是彰显着一股异样的色彩。
“滴答——滴答——”
奥尔德布的天空中又重新下起了雨,这个时间点的雨水比之前要混浊,姗姗下落的雨滴中带着些许的泥土和灰尘,空气中的土味比之前还要强烈。
来自王都的商人尔里以正坐在马车的车厢内打着呵欠,长时间的等待让他有些困乏,不过这股困乏和疲惫的感觉很快便消退了。
“当当当——当当当——”敲击马车车门的声音轻快而又敏捷,就像春天的小鹿那样活泼。
“尔里以先生您在里面吗?”一个优雅、温和且带有磁性的声音从马车的车厢外传来。
“啊...终于来了吗...”听着门外之人的说话声,尔里以这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展露出了笑颜,这笑容诡谲异常犹如徘徊在暗夜中的黑猫,他知道他要潜藏已久的一枚棋子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哐啷——哐啷——”
尔里以身下的马车开始挪动,坐在车台上的马车夫挥动着手里的缰绳,在一声骏马的嘶鸣后,三人乘坐着马车缓缓驶回了大审判阿雅丽玛位于郊区的宅邸。
马车的车厢内,死灵法师博亚波罗坐在了得诺兰与尔里以两人正对面的软垫之上,手指不断摩挲着法杖上的骷髅头,样子颇有些诡异。
“尔里以先生好久不见...您最近还好吗?”博亚波罗问道。
“最近刚刚才从地牢里出来...我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尔里以一边回答着死灵法师的问题,一边用火柴点亮了放置于车厢内的蜡烛,“如果用老鼠作比较的话,我感觉我现在已经从老鼠夹下死里逃生的那只老鼠现在的我可是正准备大吃特吃一场呢”
“哦”死灵法师点了点头说道,“没有坐过牢的商人算不得大商人——尔里以先生恭喜您又向着财富的顶点走进了一步”
“彼此——彼此——”尔里以缓缓说道,“您不是也刚结束了神庙治疗吗?”
尔里以与博亚波罗一路上的谈话比迷雾笼罩的山峦还要隐秘,比深藏于水中的游蛇还要奸滑,这二者亦如疯狂之人的相互呢喃令人心生不安,坐在角落处的得诺兰压根就听不懂他们间的话语,现在的他只想早点回到宅邸好好地睡上一觉。
“哗啦啦——哗啦啦——”马车的车辙碾过了一路的水坑,这些水坑溅起的泥浆就仿佛刚刚做好的巧克力,时间的节点也由下午的黄昏挪到了夜晚。
此刻天空中的雨势变得越来越大,狂风从北面的山峦那头吹来注定了今晚是一个难以入眠的一夜,位于特律尔里郊区的宅邸内女仆们正忙碌地准备晚餐。
“希望他们能来得及回来吃饭...”蒂亚当搂着自己的爱人,在一楼偏厅的沙发上等待着同伴们的归来,“今天晚上的雨可比昨天的还要大...要是留在外面搞不准会淋成落汤鸡的...”
“是吗”雅丽拉有些酸酸地说道,“你就那么关心艾德温.斯帝兰小姐...怕她淋雨生病...”
“你这家伙,我关心的又不止她一个,得诺兰和尔里以不也一块出门了吗...”蒂亚当微笑着抱紧了少女的腰,然后轻轻在她的耳旁说道,“在这个世界我最关心的人只有你一个而已...”
“切——”雅丽拉娇嗔道,“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