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荫望着他们轮流忙活掏山洞,突然阴恻恻地笑了,低声对林守拙说了些什么。
老太爷毕恭毕敬地站着、听着,连连点头称是。
伊振看两人嘀嘀咕咕的,突然心生警兆,赶紧跑过来一起听。
林槐荫看他过来,立刻使用了传音入密之术。
就只看他嘴唇动弹,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而林守拙已然点着头,显然接收到了信息。
伊振气坏了:“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应该齐心合力坦诚相待,你修为最高,躲在后面不出力也就罢了,怎么还搞小动作?”
“嘿,就是不想让你听,你能怎得?”
林槐荫仿佛小孩子一样跟伊振怄气,惹得其他人捂嘴偷笑。
李打金是对伊振所谓的科学技术最感兴趣的,他看吴侑、张小骞和花家兄弟轮流挖洞干得起劲,悄悄把伊振拉到一边:“你光让他们这么干,可万一挖歪了怎么办?我们至少得知道那个真正的朝阳洞有多深才行吧?”
他拿起伊振那张草图,说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这三角形里,他们只知道斜边的长度,另一条直角边多长,谁也没数啊。
这洞历来是个禁地,就连花煞和花弼也不曾进去过,无法给出任何描述。
伊振挠着头:“如果我们知道这个地方的经纬度,就能测算太阳直射的夹角,以此来推断这个锐角的度数。那么也就可以推算出我们需要斜向上挖的角度……”
他拿毛笔在三角形上涂涂画画,一会儿就弄得乌七八糟,林绽薇站在他俩后面踮起脚尖看了一会儿,完全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干脆一拍伊振的肩膀:“你就说这样挖靠不靠谱吧!”
伊振吓了一跳,赶紧说:“总之朝着这个方向挖吧,只要挖到万年藤的老根,就一切都好说了。”
“嘁,那你还在这里装神弄鬼?”
她不屑地走了,去提醒吴侑他们小心点,别伤了万年藤的根,毁了那剑心果。
本来他们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挖山洞去偷走剑心果,结果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因为一点点纰漏而夭折。
昨日谢桃伪装成张吉安,应付了两个认真负责的什长。
当时他们询问明日指令,谢桃怕说多了露馅,只说了句把巡营补上。其实她完全不知道巡营是什么,巡什么。
今天一大早,麾下一百来号各色修士又集结操练,等着张吉安去检阅呢,没想到张吉安又没去。
军士们一个个情绪不好,骂骂咧咧的,那两个谋求晋升的什长就开始挑唆:“一大早忙活,结果屁用没有,这不是糊弄人嘛!”
“头领是不是趴再女人被窝里起不来了?昨日我可看见……”
他们这么一说,立刻把大家的火气给拱起来了。
要知道捕风山周围被卫家划成禁地之后,所有原住民都被驱赶走了,他们百十号人聚在军营里没法排解。
张吉安却躲在禁地里面“偷吃”?
他们情绪激动,要来找张吉安理论理论,至少要把事情闹大,让上头人知道他是多么玩忽职守尸位素餐。
近百人的队伍擅自离开营地,已经可以扣上哗变的帽子了。
所以他们一走到山崖附近,就被卫鹤手下的剑修给拦住了,这群剑修本身就背负着监视卫道卒的职责,对他们可以说是相当不客气。
两名什长气不过,让他们把张吉安叫来理论。
这下可糟了,守卫砸门的时候,谢桃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照例伪装成张吉安的身份去应付,没想到被当场的带走,去和手下大头兵解释情况。
谢桃只来得及扭头冲洞府里面喊了一句:“夫人莫慌,我去去就来……”
所有人都担心了,幻术伪装骗一两个人和一百人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谢桃此去不但自己凶多吉少,连他们也不能再在这个洞窟里落脚了。
不能因为救一个人搭上另一个或者几个人的性命。林绽薇当机立断,让大家停止挖洞分头分批撤离。
这段时间外面来报名的人多,人员流动大秩序相对混乱,正好可以借机混出去。
吴侑等人暗道可惜,他们已经把洞府后面的山体挖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说不定再挖一点就能找到朝阳洞了。
不过现在谢桃的安危要紧,他们得先去保证她的性命。
在捕风山的另一面,一个山口的位置上,七个卫家剑修悬停在半空中,围住了近百人的杂牌队伍。
谢桃尾随两个剑修守卫往那边走的时候,满脑子都在回忆张吉安的音容笑貌,可惜她并没有见过张吉安在手下面前的表现,只能想当然地演了。
“你们他娘的要造反?”
隔着老远,她就粗声粗气地吼着,想象着一个百夫长应该有的气势。
然而她完全错了,一出场就露了馅。
张吉安这个人别看长得五大三粗十分邋遢,可对手下的那些人却从来不这么说话。
所以人群里产生了明显的骚动,开始怀疑他们头儿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面对一百多双质疑的眼睛,谢桃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她认出了昨日上门的那两个什长,指着两人破口大骂,问他们是不是传错了命令,为什么不好好在军营里待着,在这么紧张的时候到处乱跑,是不是想造反?
“造反”这个帽子可不好戴,围着他们的卫家剑修齐齐往前一逼,两个什长就赶紧带头跪下,一个申辩没有传错令,一个解释他们没想造反,只是联系不上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