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拙终于来了,拜会了程无极之后,他和小武被送到腾云别院。
老太爷一进门就开始抱怨,说自己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被人使唤着满天下乱跑,而使唤他的人还是个练气境的“小废柴”。
伊振笑逐颜开,奉上茶又乖觉地捶腿按肩,给老人一通虚情假意的迎接,明明心里着急,却不先开口。
林守拙也绷着不问到底什么事,需要他亲自来解决。
倒是花煞和牛盾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替他们捅开这层窗户纸。程无极一共就给他们三个月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十天了,一丝进展都没有,照这个进度,他们妥妥是要被杀掉了。
可惜他们两个刚想张嘴,就被蒯津津给拉走了。
喝了两壶茶,吃饱了点心,按舒服了腰肩腿,林守拙这才闭眼往椅子上一靠:“说吧,遇到什么难处了?”
伊振小心陪着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没想到林守拙倒吸一口凉气:“你这个想法太危险了,我们辛辛苦苦修炼数百年,靠自己的天赋和努力才达到现在的境界。凭什么要被那些蠢笨愚钝之人,拿一件下品低阶的法器就能打败?”
伊振万万没想到,千辛万苦把老头子等了来,他竟然不肯帮忙。
他赶紧拿出说服程无极的那套理论,最后威胁道:“你不是忠于林家吗?假如卫天南振臂一呼,百万剑修挥师北上,林槐荫挡得住?”
老太爷却岔开这个话题,跟他讲两千年前的圣人教化,伊挚塑造了现在这种天下格局,虽然不完美,但是人人努力,向善而行。
如果他们把这种武器发明出来,普天下之下,那些修为低、实力弱、还不思进取的人,立刻就走上了歪门邪道。倘若有人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分发了这种武器,他们便有与各洞天福地族长叫板的实力,长此以往长生之路将失去根基啊。
伊振没想这么深远,当下强辩:“我们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啊,让这种法器只在程、林两家使用,由你们实施管控,战争一旦结束立刻封存。还有一种方法,是在这种武器上加个锁,弄上一种禁制,这对您老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林守拙仍然拒绝,摇头不语。
伊振急了,把他与程无极三个月的约定讲了,如果到时候拿不出一个完善的样品,他们这些人将死无葬身之地。
“唉,何苦把我也牵扯进来……”
老太爷一听就郁闷了,枉他在天外村的时候还惦记着伊振的情况,没想到人家却算计着拉他赴死。
他打定了主意,就是死也绝不帮伊振制作这种东西。
伊振看谈话陷入僵局,只好去院子里散心。
他们的活动范围局限在腾云别院,外面的皇家园林都只能远看不能走近。
他愈发后悔这一次的云谷之行的了,本来是想要谋一个出路,哪想到成了飞蛾扑火,害几个伙伴朋友一起困在这里。
当他一个人的时候,许久没有动静的铁憨憨出声了:“我觉得老太爷说得有道理,你的这个想法实在不妥,后患无穷。老太爷能在个人生死和天下安危之间选择后者,实在让人敬佩。”
“闭嘴吧你!赶紧想办法突破一下,你都多久没提升实力了,整日里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
铁憨憨生气了,叉腰怒吼:“歪!这事怪我吗?你要是拿到了玲珑珠,我早就突破了好不?”
伊振被震得鼓膜生疼,虽然没用,可还是捂着耳朵:“烦死了!我也不想啊……”
就在这时,程波从门外走进来:“怎么,事情进展不顺利?”
伊振心气不顺,耷拉着脸:“相当不顺利啊,好不容易把老头子等来了,他竟然不愿意干!两个月之后如果程无极要杀我们,麻烦你给个痛快,我怕疼。”
程波嘿嘿一笑,掏了两支卷烟递过来:“有一个消息,或许对你有用。”
伊振嗅了嗅,发现这是程家改良版的烟草,眉头一皱:“愿闻其详!”
“族长安排人手去了西北三州,那地方去年冬天下了两个月的大雪,闹了寒灾,产生了许多饥民。”
“哦?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程波给他点上火:“我听说他们会打着赈济灾民的旗号,秘密收拢一些人过来。这不正是你那日在大殿之上提的建议吗?”
“唔……”伊振眯眼皱眉吸了一口烟,突然惊道:“此事极为机密,你又如何知道的?”
程波同样深吸了一口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族长的安排虽然机密,但是既然传入我的耳朵,自然还会有其他人知道,你猜卫家什么时候会反应过来?”
伊振的心思活泛起来:“你是说卫家很快也会招募散修?真要是这样的话,天下之乱就在顷刻……”
程波一拍手:“对,就是这样,只要林家岌岌可危,林守拙一定会倾尽全力帮助你,对不对?你们现在被封闭在这里,与外界不通消息,我们便演一出戏,让林老头误以为林家遭到了袭击,他还能不尽心?”
伊振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把燃了一半的卷烟弹出数丈:“我看不透你!”
程波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一拍胸膛:“我是程家子弟,你可以相信我!”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除了我,你也没得选。”
然而伊振站起身,习惯性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留个他一个同样看不透的背影:“我从不算计自己人!”
回了里屋,他仍然皱着眉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