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拙说得地下暗河,就是悬幽河的上游。
尽管伊振自己说不记得归墟生活的事情,可他能够用血召唤出圣人虚影,已经证实无误,他绝对是圣人后裔。
所以大家很自然地脑补出他被卫家修士追杀,跳河逃生的事情,纷纷上前安慰,说不定到了归墟就能找回记忆。
伊振苦笑,他脑子里只有在21世纪为了救白富美跳入山涧,几乎淹死的记忆。
没有了代步的坐骑,他们纯粹靠两条腿赶路十分辛苦,大概耗时两个时辰,他们才终于抵达了归墟。
此时的归墟真的只是一个废墟了。
伊振仰头望过去,前面近千亩的建筑遗址,平地起垒,层层退台,用汉白玉和夯土岩石构筑的城市基座,显示了这里曾经有一个宏伟雄壮的王城。
如今夯土上面尽是断壁残垣,焦黑的木料和石柱石门已经被风蚀,斑斑驳驳十分难看。
被摧毁的墙壁倒塌得一片狼藉,砖石瓦块堆叠在一起,其中大部分已经被风出来的黄沙掩埋。
整个归墟明显被搬家式洗劫过,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被弄走了,所有能够在风中晃动、摇曳的东西都没有了,除了呜呜作响的风声,这里在没有其他动静。
伊振等人仿佛被这废墟震撼到了,仿佛是怕惊扰了亡魂一样,他们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压低了声音,寻路走上夯土台。
在每一层土台上,都有一个个间距三丈、脸盆粗细的坑,坑内填了不少黄沙,一人跃下不见头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背风处堆积了一些小沙丘,在阳光下散发出金子般的光亮,伊振好奇地拨弄了一下,沙丘坍塌了,很快被风带走。
林守拙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飞到最高处,抚摸着一根孤零零的石柱,想象着这里曾经巍峨的大殿,摇头惋惜:“这里应该是供奉圣人画像雕塑的奉祀殿啊,可惜什么都没了。搬不走的被砸了,毁不掉又经历了烈火的焚烧……”
伊振仰着头问道:“你说的地下暗河呢?我想去看看。”
林守拙苦笑:“我也是听老祖宗偶然说起,那悬幽河在东南三百里之外才突然出现,谁能想得到它的上游来自归墟呢!”
李打金不关心什么地下河,他敲打着汉白玉的御道基石:“我觉得归墟这么大的地方,应该还有一些秘密宝库吧。我们要不要挖一下看看?说不定就埋在咱们脚底下呢!”
花煞已经御剑绕行了一周,他落到李打金身边撇嘴:“这周围我全看过了,到处都是这种坑坑洼洼的竖洞。我猜测啊,肯定有不少人来试着挖掘过了。就算是曾经有那么几个深埋地底的暗室密道,也早被人搬干净了。”
蒯津津露出一丝不情愿:“我们真的要在这个地方落脚吗?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不,这地方有民心民望。”
伊振打量着周围,纠正了她的想法。
他让大家去找一找水源,这里曾经有那么多人生活,肯定有不少深井。
因为这地方实在太大,大家便分头去找,每个人各显神通负责一大片区域。
林守拙拿出了八卦罗经仪,从建筑布局等方面去判断水井的方位,李打金则拿出了好几样法器,对着黄沙砾石掩埋的建筑废墟一通猛干,按照他的想法,露天的水源肯定已经废了,只有这些埋在废墟里的还有可能找到。
蒯津津找了个残垣阴凉处,盘膝而坐开始卜算什么。
花家兄弟二人商量了一下,干脆直接祭起飞剑,对着地上猛戳,他们的想法也简单,如果下面真的有水源,重新挖一口井也是可行的。
伊振也没闲着,他东跑西颠靠的是铁憨憨的望气能力。
气运这东西玄之又玄,却总与生机有关,有水的地方就有生机,反映到天空就是不一样颜色的气。
他气喘吁吁地跑了一圈回来,与林守拙、蒯津津、小武子碰到一起。
四位技术流们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同一个地方,奉祀殿正南面的一个小沙堆,踩上去硬邦邦的。
四个人相视一笑:“看来就是这里了!”
不过他们谁也没动手,而是叫还在远处哼哧哼哧挖坑、翻废墟的三人干活。
花煞带着弟弟飞了过来,他们的井挖得很不顺利:“这下面有个流沙层,越挖沙子越多,根本甭想挖到下面。”
李打金出了一身汗却一无所获,正冲着一堵倒塌的石壁发脾气,奇怪的是那墙的材质很古怪,试着搬一搬纹丝不动,想打碎又坚硬无比,他手里的各种法器都奈何不了它,“金霎”扇烧不动,刀劈斧砍也没有留下半点痕印。
听到伊振等人叫,他不甘心地喊了一声:“你们先等会,老子非得把这墙打穿不可!”
伊振也不去管他了,指挥花家兄弟朝着脚下打洞。
兄弟俩双剑合璧,在夯土层上钻了个鸡蛋大小的孔洞。刚钻两尺深,他们就露出惊喜:“透了!下面是一个很深的现成空间,挺潮湿的。”
花弼召回飞剑,绑了一块萤石又放下去,盘旋着向下探索。
伊振等人看不到,只能干着急:“看到什么了?快说啊!”
浑然忘了花弼是个哑巴,根本不能说话。
就在这时候,远处突然发生了爆炸。
“轰”的一声,黄沙飞溅数十丈高。
林守拙他们吓了一跳,扭头看过去,却被劈头盖脸下了一头的“沙雨”。
李打金灰头土脸地从沙堆里爬起来,“呸呸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