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旭这一吼,也像他二弟一样,附带了“法身威严”的效果。
他与伊振见面不多,但已经敏锐察觉到伊振对这种精神类的攻击抵抗极差,几乎回回中招。
他现在使出这招,主要目的是打垮伊振的斗志,当然逼迫他下跪也是给自己儿子找回场子。
然而这次伊振却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也许是来自幼受到熏陶的人人平等理念作祟,他对跪下这个行为极度反感,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反抗。
“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上来训这个打那个,老子是天命者知道吧?我命由我不由天听说过吧?老天爷都休想奈何我!”
“废话真多,本座让你现在就跪下!”
“你休想!”
伊振挺胸昂头,自觉威武不屈的形象格外高大。
然而林正旭却突然剑锋一转,指向躺在旁边的朱喻和陆鸣:“听着,你跪下,这两人活!你不跪,他两个死!”
说完,他手里的古剑突然像活了一样,凭空搅动了两下,便吐出两道剑光,像两道旋风一样,慢悠悠地裹向朱喻和陆鸣。
伊振万万没想到他会以此相要挟,两个兄弟之前遭到了衙役捕快的毒打,现在奄奄一息根本无法躲避。
如果两道剑刃旋风落到身上,轻则皮开肉绽,重则凌迟之苦。
伊振第一时间想要冲上去,以自己的身躯为他俩阻挡。
然而林正旭却早有准备,念了一句“缚”字真言,一堆藤曼从伊振脚下生出,疯长成一道带刺囚笼,眨眼就将他困在原地。
伊振目眦欲裂状若疯魔,双手抓住那藤曼使劲撕扯,全然不顾双手被刺出了鲜血:“混蛋,给我停手!”
林正旭嘴角一翘,并指一抖,那两道剑刃旋风绕了个圈,险之又险地绕开了朱喻和陆鸣的身体,不过兜兜转转并不消散,似乎在等着什么。
伊振知道,林正旭在等,等自己乖乖地跪下。
他这一生从未如此憋屈过,这种无从挣扎的痛苦,几乎让他难以呼吸。
“怎么办?跪不跪?”
铁憨憨在伊振脑海中冒出来,他对伊振的煎熬痛苦感同身受,不知道如何才能宽慰他。
掌心的疼痛传入脑海,伊振略微清醒。
他看了看周围的一切,刚刚还态度强硬坚守底线的伊振,突然之间像换了个人似的,给了铁憨憨一个毁三观回答:“跪!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跪一下又少不了二两肉……”
见过降低底线的,没见过伊振这样直接没有底线的,铁憨憨瞠目结舌没了动静。
伊振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仍要做出痛不欲生来,他盯着林正旭,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来:“我可以跪,但是今日之事与他二人无关,你们想打想罚冲我来!”
林正旭笑了:“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话音刚落,古剑一挥,两道剑刃旋风又重新朝着朱喻和陆鸣飞去。
“你大爷的,我跪下,他俩活,这可是你说的!”
伊振突然爆喝,声震天地,不过他的双膝却跪了下去,这一跪干脆利落,甚至给人一种理直气壮的感觉,没有半点屈辱之情。
林正旭心里有点不爽,他要的是伊振彻底服软,怎么这小子跟闹着玩似的?
“我跪了,你放过他俩!堂堂族长大人,何必做这等下作之事?”
伊振撕了身上的麻布衣襟,包扎双手的伤口,明明是如此屈辱的事情,在外人看来却好像是他站累了,换个姿势休息休息下。
“这是挑衅我们吗?”
“杀了他,杀了他!”
在半空中,林家大大小小的修士都鼓噪起来。
林正旭收了两道剑刃旋风,大袖卷起一阵风,把朱喻和陆鸣扫出了衙署公堂。
有那忠于林正旭的狗腿子,猜到新族长嫌破陋屋顶碍事,便施展出法术,剥蛋壳一样把整座九里堡衙署拆成了平地。
场面一下子明朗起来,林正旭集合全族之力,开启了对伊振的批判。
林正旭表面上愠怒,内心却很开心。
伊振这一系列作死的操作,已经成功激发了上九里修士的同仇敌忾,他只需要再添把柴,这把火就烧起来了!
“你以下犯上、惑乱民心,坏我天外村规矩,惹我修士众怒,本座忝为掌事族长,今日便秉公执法,判你有忤逆和谋反大罪,罪无可恕!”
伊振包扎好伤口,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我呸,你更年期啊,唠唠叨叨像个婆娘!你就说吧,想把小爷怎么着?”
林正旭轻蔑一笑,却对着半空中问道:“大家以为应该如何处置他?”
“死罪!”
“死罪!”
“死罪!”
所有修士愤怒高呼,请求将伊振处死。
林正旭眯起眼,扫向半空中的所有人,突然说道:“此人乃三房的奴隶,里应由三房执行家法将他处死!”
他话音刚落,伊振猛然抬起头,满脸不可思议。
他有神威天机箓护体,根本不惧任何人,可万万没想到,林正旭竟然奸猾到要让林绽薇行刑,这是一石二鸟、借刀杀人之计啊!
他举目望去,祈求林绽薇千万别出现,至于那白旌,不用说就是林绽薇的母亲了。
“三房白旌、林绽薇何在?”
“白旌何在?林绽薇何在?”
“三房白旌、林绽薇何在?”
一连串的询问声,从下九里一直传到了上九里,在整个岳首山南坡上回荡。
整个天外村的人都惊了,无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