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为剑先回头,去场子看看蓝先生在不在。
结果小陈说蓝先生还是不在,然后继续笑问萧为剑是不是要玩一把。
这个小陈,真是个敬业的家伙。萧为剑谢绝了他,出门之后,又去了田铁船等铺子。
田小船打招呼:“萧先生这么快就办完事了?”
萧为剑:“我去找蓝先生,但此人似乎一直不在。”
田小船:“虽然我的铺子在蓝先生的隔壁,可惜我和蓝先生素不往来,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帮不上萧先生的忙。萧先生稍等,我去弄点茶水。”
片刻之后,田小船端来了红茶,招呼萧为剑坐下。
萧为剑落座,浅啜一口,红茶很醇,然后继续提问:“如此说来,那个蓝先生,真是个非常神秘的人,连隔壁邻居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田小船:“其实可以说这个银子岛上,都是非常神秘的人,谁知道这里的人来银子岛之前是做什么的呢?说不定这里随随便便一个人,在外面的世界,都是个人物。”
萧为剑不太确定是不是这个田铁船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但萧为剑不想聊身份的话题,于是避开身份的话题:“刚才说过,我被钱掌柜送来这个地方,附了一封信,里面就四个字’找蓝先生’,所以我才急着找他。”
田小船:“从钱掌柜的举动来看,那个蓝先生,似乎和他能否离开骰子岛有关,真是耐人寻味。”
萧为剑:“钱掌柜的行为,确实有点反直觉,而且此人说话语焉不详,完全猜不透他背后的意图。不过既然蓝先生就在隔壁,我想就不要多费神了,直接找到他,谜底自然就揭开了。”
田小船点点头:“没错。”
萧为剑:“你在骰子岛上住了一年,做了些什么?我想你肯定不是坐以待毙的那种类型。”
田小船觉得萧为剑的语气里面,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让他觉得有点想结束这次聊天,但又忍不住要去回答萧为剑的提问。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刚开始,肯定有点震惊、愤怒,”田小船缓缓说道:“但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事实,根本搞不清到底谁坑了自己,这个该死的岛上,似乎都是受害者,这真是太奇怪,太匪夷所思了。我原先设想的是,岛上有一个强大的对手。而我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屈服的人,心想就算对手再强大,也要拼一拼。”
萧为剑点头:“这确实是人之常情。”
田铁船平静了下来:“于是我明白了状况,短时间要离开这个岛,好像不太可能。于是我就开始考虑生存的问题。首先我找那一排铺子的掌柜聊了一遍,然后又找造船头头、渔民头头、砍树头头聊了一遍,发现生存不是问题,到处都有事情做。”
萧为剑附和:“我当时也是这么干的。”
田小船:“那个岛上,唯一的希望就是离开那个岛,所以,生存只是权宜之计。我就先去找大夫,跟他学医。其实,我之前就有点医学基础,我发现,那个大夫的方子,全是胡扯,不过在那个岛上,谁在乎方子有没有效?我在大夫那里学医的同时,一旦无事,自然是到处找人打听消息。”
萧为剑:“嗯,我当时也是到处打找人听消息。”
田小船:“但我很快发现一个问题,那个岛上,会和你聊天的,似乎只有那么几个人,其他人非常冷漠,冷漠到了骨髓里。有时候,我真的怀疑那些人,是否还有语言能力。”
说到此处,田小船脸上流露出黯然之色。
萧为剑默默点头,希望从田小船的经历里,得到自己没有经历的事情、或者自己没有想到的推断。
田小船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你发现了吗,那些越是衣裳褴褛,也就是被那个岛上的环境同化的越是厉害的人,就越是话少?”
萧为剑:“我在骰子岛时间不长,可能没有你那么深刻的体会,我模模糊糊的感觉,是不是在那个岛上住的时间越长的人,就越不愿意开口?”
田小船:“确实是是这样。不能说绝对,但住的越久的人,就越是麻木,这应该是铁的事实。那些人,似乎只是被本能、或者说习惯左右着,去做固定的事情,吃固定的食物。”
说到此处,田小船再次深呼吸。
萧为剑能理解田小船的感觉。
田小船缓缓叙述:“那个时候,我经常想一个问题,如果我在那个岛上住十年会如何?二十年呢?”
萧为剑明白,此刻的田小船情到深处。“如果住十年会怎样”那个想法也曾经在萧为剑脑海一闪而过,不过萧为剑并没有去细想。此刻萧为剑再次思考那个问题,依然感觉毛骨悚然。
萧为剑安抚:“那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不过没有答案。我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那个问题,细思恐极,细思恐极啊。”
田小船叹息:“那时我才明白,你所面对的最大的危机,不是遇到很强的对手,而是被晾在一边,不闻不问,任你自生自灭。那时我才明白,人之所以能够愉快的活下去,是因为希望。没有希望,人生就只剩下一片虚无。”
萧为剑:“那个把我们弄到骰子岛上的人,可谓洞悉人性。那种把人扔在一个没有希望的岛上的做法,恶毒至极。”
田小船击掌:“没错,恶毒至极!”
萧为剑:“那后来,你又做了些什么?”
田小船:“后来我换了不少事情做,去砍过树,但发现砍树的人最无趣,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