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手心出了冷汗,老夫人给他的感觉,是一个慈祥的奶奶和南洋集团的老夫人,他从未往深层去想老夫人,她在哥哥过世后,能够率领哥哥的旧部,一帮在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大老爷们创立南洋集团,不仅仅是她的地位和智慧,也是她强硬的手段,从李大刚众人的毕恭毕敬和萧琳的诺诺唯命,她处事的手段,绝不亚于任何一个大国的政治家。
萧文飞看他不语,问:“你和文生有联络吗?”
萧文雨回过神,摇摇头,“我们分手的时候,相约十二年之后在南城相聚,然后他回南洋,这十二年,不通消息不问对方。”
萧文飞叹口气,“92年夏天,连雯考上了人民大学,我去找她,她只说文生在西城,过的很好,但在西城哪个地方,在做什么,她说文生不叫说。这四年多,他都没给咱妈打过一个电话写过一封信,咱妈也很后悔把他送给咱奶奶。”
萧文雨也叹口气,“二哥很有性格,也很有想法,他不仅怪咱妈把他送给咱奶奶,也怪咱妈对他的欺骗。”
萧文飞点点头,“咱爸说,他们到了南洋,咱爸骗他说阿姨是他亲妈,他不信,说的多了,他也不再相信咱爸,却对奶奶很信赖和依靠,奶奶走一步他跟一步,对咱爸和阿姨,都很冷漠和疑虑。”
萧文雨忽然对萧文生有了一股怜悯,在他刚刚懂事的时候,被自己最亲爱的父母一次次欺骗,这在他幼小的心灵留下恐慌和不安,知道真相后,他充满愤怒和怨恨,所以他选择去西城,选择自己创业而不去继承南洋集团。
短短半年多的相处,他和老夫人有着无比的依赖,老夫人是奶奶,却像母亲一样疼爱他关爱他,在他幼小而脆弱的内心,老夫人是他的依靠,同样,老夫人离开中国的时候,儿子刚五六岁,再与儿子重逢,他已经二十多岁,少了她内心存留的感觉,反而,三岁多的萧文生唤醒了她的沉睡多年的母爱,他们祖孙二人,却似有着母子的感情。老夫人对他的思念,不仅仅是一个孙子,更像是一个儿子。
萧文飞拍拍萧文雨的肩膀,笑着说:“文雨,你要去南洋找奶奶答应你和文红的亲事,和我说一下,我和咱爸妈也一块去。”
萧文雨也笑了,“好,也叫雁云姐一块去,咱们来个好事成双。”
萧文飞笑了笑,“好呀,最好文生也能回来,他再和萧蓉结婚,咱爸妈和奶奶也都高兴了。”
萧文雨暗暗叹口气,“二哥说他十二年之后再来南城,依他的性格,必然会十二年之后来南城,我想这十二年,他不会和咱们任何人联系。”停了停,“你知道奶奶为什么离开中国跟着咱舅爷去南洋吗?”
萧文飞愣了愣,“不知道,咱爸从来没说过,你听说了什么?”
萧文雨苦笑着说:“大成叔说,今年春天,三祖爷生病,他回家看望三祖爷,三祖爷说,他对不起奶奶。奶奶离开中国,不仅仅是舅爷离开,或许咱们萧家做了伤害奶奶的事,所以,奶奶回了中国,也不回古城。”
萧文雨叹口气说:“老一代的恩恩怨怨,咱们这些后人,只能尽自己最大能力去弥补,而不是追究。”停了停,“不管咱们萧家做了多少对不起奶奶的事,她都是咱们的奶奶,咱们也是她的孙子,她不会记恨咱们。”
萧文雨一阵感动,老夫人恨萧家,但她很疼爱她这些孙子们,萧文生一出生,她选择萧文生做继承人,自己来了南城,她尽管很忙,也来南城看望自己,自己要组建南天建筑,她除了给了自己十个亿的资金和敦敦教导自己如何做生意,也从南洋请来一帮人帮自己,又把南洋科技工人生活区的工程无条件地给自己。
老夫人一生最疼爱的孙子是萧文生,但他却杳无音信,这也是老夫人最心痛的地方,如果自己有了萧文生的消息,绝对要求他回南洋,甚至强迫他回南洋。
晚上,萧文雨住在了萧文飞的宿舍,第二天早上,他和萧文飞约好,周五晚上一块和萧文立萧大成萧连权萧连杨吃饭,然后回了南城大酒店工地。
周五晚上五点多,萧文飞乘小巴车到了红树林镇,萧大成萧连权萧连杨已经来了。萧文立萧连权和萧文飞四年没见面,非常亲热,他们叙着旧,在附近找个餐厅坐下吃晚饭。
萧文飞听着他们描述着他们的成就,非常高兴,他们长大了,昔日的起小霸王,现在走上了正途,他们或许刚刚起步,但他们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在南城这个创业的沃土下,必然能茁壮成长,成为一棵穿天大树。假以时日,他们也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不怕任何狂风暴雨。萧大军他们兄弟在古城称雄,作威作福,鱼肉百姓,最后落个锒铛入狱和命丧刑场,或许,这便是命运吧。
萧大成笑着说:“文飞,不要在北京干了,说的好听,是农民银行总部,国家单位,没有关系,没有权势,拿点死工资,有个风吹草动,也被人家拿来垫背。你是北京大学的高材生,来南城发展,绝对不比我们差。”
萧文飞一阵黯然,他们总部,做处长做科长的,都有背景,没关系的,只能靠工龄,最后给个科级待遇。他师傅胡晓明,在总部干了二十几年,现在还是个科员。上次开纪律会议,监察处于处长拿去年一个因受贿被判刑的员工举例子,但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