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落雁南度,北风江上寒。
我家襄水曲,遥隔楚云端。
乡泪客中尽,孤帆天际看。
迷津欲有问,平海夕漫漫。
——《早寒有怀》孟浩然
……
回来的一路上,苏羽葆问道:“师父,买家会是哪路人马?就今晚客栈所见,胡人马帮最为可疑。人数够多,行事又颇为神秘。”
柳含烟道:“最为可疑的,往往不是真凶。但崆峒三剑显然没有这个实力。而李相之子和虢国夫人也似乎没有截货杀人的动机。”
方曙流道:“或许买家还没到。咱们不如去酒肆大堂坐坐,看看还有什么人会深夜到访。”
三人来到酒肆,点了些茶点,静静等候。屋外电闪雷鸣,雨越下越大。紫白色的电光时不时从天空张牙舞爪地劈下,雷声咔嚓,惊天动地,让人胆战心惊。
突然从后院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正是威远镖局镖师客房的位置。
方曙流三人如劲箭,激射而出,快步赶到事发地。
只见镖师所在的院子,一名镖师一动不动躺在血泊之中,胸口一个茶杯大小的血窟窿。
土行孙等镖师纷纷从屋中跑出,人人手持兵器,高度戒备。
柳含烟勘验被杀镖师的伤口,利器戳入心口是致命伤。不过,他惊奇地发现,在创口处,竟然找不到杀人的凶器。
方曙流脸色阴沉,道:“幽冥箭竟然又重现江湖了?”
苏羽葆问道:“师父,幽冥箭是什么?”
方曙流指着被杀镖师的伤口道:“一箭致命!之所以找不到伤口,是因为这箭是寒冰做成。刺入心口后,被血液融化。没想到这门功夫竟然有传人。
不好!
你们赶快清点人数,看少了几个人!”
土行孙赶快清点镖师人数,又在马厩、厕所等处发现了三个镖师的尸体。都是参与过盗墓的镖师。
……
柳含烟道:“杀人者定是利用电闪雷鸣的声音,掩盖镖师被杀时动静。要不是最后一人的喊叫,还不知有多少人会被偷偷干掉。”
苏羽葆道:“不错,由此看来杀手不只一人,杀手武功有高有低。”
……
话音未落,有两名镖师手捂脖颈,拼命咳嗽,竟分别咳出十数条如蚯蚓般的蠕虫。‘蚯蚓’落地后,蠕蠕而动,让人恶心不已。一名镖师烦躁不安,看不下去,一脚剁下去,欲将这些‘蚯蚓’踩死。
方曙流脸色一变,大喝一声:“不可!”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这名镖师已将‘蚯蚓’踩成肉泥。就在此时,吐出‘蚯蚓’的两名镖师如同被巨人踩踏,“砰”一声,瞬间炸成肉酱。血肉横飞,残忍无比。
在场之人无不恶心,很多人呕吐不已。
……
众镖师小声嘀咕,脸现惶恐之色:
“一定是坟墓里的诅咒!”
“我当时就觉得这坟墓邪乎!”
“我们是真正的镖师,不想被这帮盗墓的拉着陪绑。”
……
镖师死前凄厉的叫声,也吸引了一大批住店客人驻足观望。‘崆峒三剑’、刺青胡人、李木生及其手下也都来到了案发现场,驻足点评。
‘崆峒三剑’中的女侠冷哼道:“这帮人挖坟掘墓,不积阴德,死不足惜。”
众镖师闻言,怒目而视。要不是现在没有心思,早就上前找茬了。
李木生则哈哈大笑,道:“这位女侠所言极是,不过当时出价买剑时,为何不发出这大义凛然之声!”
‘崆峒三剑’勃然大怒,女侠拔剑出鞘,一剑刺向李木生面门。
李木生贴身随扈化掌为刀,一刀劈在女侠剑脊之上。女侠只觉虎口发麻,差点握不住剑。这才惊觉对方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只能悻悻而归。嘴里却不吃亏,骂道:“要不是镖局发生血案,定与你没完。”
李木生贴身随扈也不接茬,冷笑一声,退在李木生身后,负手而立。
崆峒女侠回位后,她的两位师兄赶忙上前安慰。崆峒女侠这才觉得心里舒坦点,正要发嗲,一抬头,尖叫一声!
众人望去,只见客栈屋檐处,竟盘着三条巨蟒。巨蟒头大如斗笠,腰身粗如木桶,双目赤红,不断吞吐这红色的分叉蛇信。
突然一头巨蟒探头而下,大口一张,一口将一名镖师咬住,一仰脖,将其吞入腹中。
围观众人本能掏出暗器和弓箭,对准巨蟒发射,试图将其射杀。巨蟒不惧弓箭,长尾一扫,将暗器和弓箭全部扫落。
三条巨蟒同时发起攻击,瞬间又将数人咬死。
苏羽葆、刺青胡人、李木生贴身随扈三人分别跃起,与巨蟒展开搏斗。这三人是围观诸人中武功最高的三位,情急拼命,顾不上许多。
苏羽葆长剑一抖,剑光如雪,刺向巨蟒双目。巨蟒迅急如风,退开数米,蛇尾一摆,如鞭子抽向苏羽葆的身躯。
苏羽葆一个倒翻,避开这一击。同时,袖箭出手,射向巨蟒双目。巨蟒蟒头一扬,避开袖箭,但也露出了要害。说时迟,那时快,苏羽葆身如旋风,一剑刺中巨蟒的七寸。巨蟒发出凄厉的嘶鸣,轰然倒地,从屋顶滑落地面。
苏羽葆也是一身冷汗,一抹额头,正好看见刺青胡人发动致命一击,波斯弯刀金光一闪,一刀将蟒头砍下。
远处,第三头巨蟒已被李木生贴身随扈击杀,李木生贴身随扈继续不动声色地站在李木生的身后。
只听雷雨之中传来一个若连若断的声音,如鬼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