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龙战血玄黄,披发长歌揽大荒。
易水萧萧人去也,一天明月白如霜。
——《以诗并画留别汤国顿》苏曼殊(清)
……
上元节举办马球大赛的圣谕在长安各城门、坊门最显眼的位置,张榜公告。这个令全城瞩目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百姓们喜笑颜开、奔走相告。
除了赏花灯、看社戏、舞火龙,长安百姓的新年又多了一个热闹去处,让新年欢乐祥和的气氛更加浓郁。
这天下的百姓,历朝历代都是那么质朴。只要没战乱灾荒,能吃饱穿暖,就很知足,就会感谢皇恩浩荡,感谢老天眷顾——让自己生在太平盛世。
……
消息传来,长安的几大赌场大喜过望,第一时间嗅出商机,纷纷开出盘口,押宝各家皇孙的球队。
为吸引百姓参与,赌场派出各类球探,明察暗访,了解各家球队的队员构成、球员各自的技战术特点、赛马的雄健等级、球员与马匹配合的娴熟程度等情况。然后将这些信息,印刷成刊,售卖给街头百姓。一时间,长安为之纸贵。
为了拿到详实的数据,许多赌场的球探花钱收买皇子家的侍女、仆从,打探关键的内幕消息。
更有甚者,重金聘请军中着名的几位马球教头,对各家球队的技战术特点进行详细分析、精准预测。然后将分析预测装订成册,用檀木礼盒包装,赠送给常年关照赌场的大金主、大豪客。
有了赌场的推波助澜,长安百姓对马球大赛的兴趣和热情,与日俱增。公开售卖的门票一票难求,已经炒成了天价。
一届马球大赛,不知又让长安多少人发了横财!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皇帝陛下的天恩沐浴下,各家球队,积极备战、暗中较劲。
诚如庆王李琮所料,从大年初一开始,长安城内的马球高手,无论民间还是军方,当天就被皇族子弟一抢而空。
为防止对手刺探军情,各家球队,不断加强巡逻警戒。甚至放出烟雾弹,掩藏真正的实力。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许多知名的诗人也成了各家哄抢的对象。目的是为了发檄文鼓舞士气,或者以诗拉票,动员长安百姓为自家球队喝彩打气!
一时间,酒肆茶坊、青楼画舫,锣鼓喧天,竞相斗艳,好不热闹!
玄宗闻之,哈哈大笑。他命高力士告知各方,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各家尽可以放开手脚,各显神通。
……
这日一早,建宁王李倓就来找钟雅雅,情绪不高,颇为沮丧。
在钟雅雅的追问下,李倓回道:“大哥李俶不想同我一队,要跟十六叔李璘组队。”
钟雅雅好奇道:“按照规则,皇子也能参加吗?”
建宁王李倓点头,道:“规则里只说,每队必须要有一名皇孙作为队长,且必须上场。并没有禁止皇子不能参赛。据说很多跟咱们年龄相仿的皇子也都踊跃备战,希望能讨得陛下的欢心。”
钟雅雅笑道:“这不挺好的嘛。如果你大哥跟你在一个队,岂不得由他来做队长?”
建宁王李倓叹了口气,道:“我大哥是嫡长子,文武双全,本来就该他当队长。现在他为了让我出头,与我分队竞赛。我心里不好受,感受兄弟之间生分了。”
钟雅雅笑道:“我不这么看。常言道,亲兄弟,明算账。你大哥就是要在圣上面前证明自己。
反之,如果你们联手夺冠,那谁是这场比赛的魁首?与其大家心里都不痛快,不如各自为战,愿赌服输。”
建宁王李倓听后释然,心情好了许多,握着钟雅雅的手,温柔说道:“雅雅,谢谢你。有时候,你真比我们男儿家还看的明白。”
钟雅雅依偎在李倓身旁,笑道:“你呀,也别大意了。虽然你球技高超,但永王的球技我是见过的,也甚是不俗。
更何况,永王交友广泛,如果他答应下场,你大哥的球队一定还有其他利害的外援。我们得赶快准备起来,不可轻敌。”
建宁王李倓大笑,一如往日般豪迈,道:“只要有雅雅在旁,我李倓谁都不惧!”
……
庆王府内的马球场内,李俅、李俨等五兄弟加紧操练。
李俨一击长传,从后场直塞到前场。李俅跃马奔腾,不等球停稳,一杖击出,鞠球从二十步外击入网窝。场下一片喝彩叫好声。
李俅来到李俨马前,翻身下马,道:“大哥,你听说了吗?李俶跟十六叔组成了一队。”
李俨点头,道:“我听说了。十六叔给足了李俶面子,不仅亲自披挂上阵,还搬出了高仙芝将军为之压阵。”
李俅大惊:“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俨道:“半个时辰前,我来路上,崔家二公子给我的线报。”
李俅闻言,如霜打的茄子,叹道:“一个李俅就够难对付了,再加上十六叔和高仙芝。看来他们势在必得啊!”
两人正在商量合计。家仆来报,李相之子李岫求见。
李俨问道:“三弟,他来干什么?”
李俅意味深长一笑,道:“父王不搭理李相。李相就派儿子来牵线搭桥。走,看看他今日所来何事?”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爽朗的笑声,一位翩翩佳公子带着两位友人来到球场前,正是李林甫之子李岫。
双方施礼寒暄。热络两句后,很快进入正题。
李岫道:“父亲大人听说世子正在备战,特命我献上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