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终于上了岸。
顾蓉被憋的面色通红,差一点就要晕在水里,此时上了岸,瘫坐在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许放扶起她,刚走没几步路,只听得黑暗中有人怒喝道,“什么人!”
两人不由抬眼寻去。
许放混迹军营多年,饶是如此漆黑的夜,更别说下着大雨了,他还是依靠声音将对方认了出来,高喊道,“可是巡逻队的赵二哥”
他走近一瞧,还真是许放,又惊又喜道,“你怎么在这,怎么过来的?”
“我担心大哥,情急之下,游了过来。”
游过来?赵汉先是一愣,下意识的望向远处的河流,他自诩水性极好,也不敢说在这雨夜游过对岸去,如今这河水势急,水位上涨,稍有不慎,人就要被淹没。
许放居然游过来了?
赵汉看向他身后跟着的人,顾蓉惨白着一张脸,正微喘气。
他急忙道,“我们边走边说。”
许放焦急问道,“可有人受伤?”
“有几个兄弟受了伤,不过没有大碍。”
许放放下心来,道,“那就好,我带了些药,兴许能管用。”
赵汉大喜道,“那真是太好了!”
赵汉和许放在前面走着,顾蓉跟在身后。
这里地势低平,河水暴涨后,水漫过路面,人踩在水里,夹着呼呼狂风,顾蓉毕竟是女儿家,此刻不由冷得直打寒噤。
她望向黑漆漆的四周,有山掩在黑暗中,看不清模样,大雨越来越疯狂,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那人不再说话,带着许放和顾蓉一直走着。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赵汉终于停下步伐,转过身道,“前面就是驻扎地了,快走吧!”
许放一喜,拉着顾蓉往前走,道,“顾兄弟,我们走!”
空中闪电霹雳,震耳欲聋。
嘶的一声响。
是刀出鞘的声音。
赵汉突然从后偷袭。
顾蓉刚刚就察觉他不对劲,早有防备,她一把推开许放,趁刀劈来,贴身空手夺了他的刀刃,刀落地,只听得当的一声响,在这狂暴风雨里听得不真切,掉落在一旁的岩石上。
顾蓉一脚将他踢翻在地,脚尖一挑,刀便落在了她手上。
变化只是瞬息,偷袭的人变成了挨打的人,赵汉狼狈的摔在水里,顾蓉将刀抵在他咽喉处。
许放怒道,“赵汉你什么意思!”
赵汉一声不吭,不甘心的瞪着顾蓉。
顾蓉见他如此,哪里甘心,她手腕一动,刀便刺入他胸口几分,血滴在水里。
赵汉吃痛,瞬间大怒,“有种你杀了我!”
杀了他?
顾蓉冷笑一声,又是飞起一脚将他踢趴在地,转瞬两刀扎在他手腕处,赵汉手腕剧痛,忍不住痛叫呻吟。
顾蓉还是冷冷的不说话。
一旁的许放已经被她一脚两刀惊呆了。
他暗自惊讶道,这顾小兄弟看起来斯斯文文,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下起手来竟是又准又狠,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许放瞧着赵汉疼得打滚,半点也不心疼,刚刚若不是顾蓉推他一把,此刻躺在地上满地打滚的说不定就是他了!
许放冷声喝道,“你说是不说?”
赵汉却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嘶哑着喊道,“我杀了你!”说着人朝顾蓉扑过来。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顾蓉见他癫狂,直接一刀送他归了西。
“看来巡逻队应该没事。”
许放听闻,道,“何以见得?”
“他是巡逻队奸细,守在这唯一的一条路,应该是防止巡逻队找到办法回去,他既然守在这,自然说明巡逻队还没有被东岳找到,应当是躲在这里的某一处。”
许放被她说的有些发晕,细细一想,又觉得她的话确实有道理,赵汉既然蹲在这守着,那巡逻队目前来说,还是安全的,若是巡逻队被抓,那他也该逃之夭夭才是。
“只是夜黑雨急,他们躲在哪?”
是啊,他们躲在哪呢?
二人抬头望去,一片漆黑,山不见山,只有隐约的轮廓。
顾蓉心中突然一动,问道,“许大哥,你可知这里,哪座山最险?”
许放答道,“自然知道,这里最险的,是小象山。”
顾蓉道,“他们就在小象山!”
此话,又怎么说?
许放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很快,反应过来,喜道,“小象山板石坡!走!”
两人绕了好一段路,终于到了小象山山脚。
群山寂静,只有风雨声。
两人向山里走去,很快,就有人喝道,“什么人!”
许放喜道,“我是送药的许放,可是巡逻队的兄弟?”
黑夜中无人说话,有人认出了他,“许大哥?”
“是我!”
顾蓉猜测果然没有错,巡逻队就在这小象山中,此刻两人与队伍汇合,也如愿见到了刘大哥。
刘常见到他二人,又是激动又是拍腿,责他二人鲁莽行事。
巡逻队三百人躲在山脚板石坡,等待机会,亦在寻找出路。
带队的是万首营副将李志安,年仅三十五,生得高大威猛,此刻望着这漂泊大雨,眉头紧蹙。
这冬夜寒冷,又是大雨,士兵们浑身刺骨熬了一夜,再如此下去,三百多人皆要葬身于此。
李志安忧心忡忡。
这边再说刘常见着顾蓉也跟了过来,想起她大哥的事,道,“小兄弟,你大哥也在这支巡逻队里,你等着,我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