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新训驾驶员名额一连分了三个,而去年一个也没有,九八年兵集体默默地感叹自己生不逢时。
九九年兵申请学驾驶的有六个人,最终连队推荐了三人,他们是一班邱兵、三班童权祖和五班韩宇管,不出意外这三人是清一色的炮手。
韩宇管走的时候拉着蒋古日的手,一再表示感谢。
他说,如果不是老同志在挖驻锄那次对我严格管教,也许这次我还走不了。
脑瓜子注水严重的蒋古日问他,你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听不懂?
韩宇管笑了笑,说你不揍我,连队领导怎么会发现我不合适呆在炮排。
反应过来的蒋古日装模作样地摆开架势就要摔他,韩宇管拔腿便跑,惹得一连送行的众人是一阵哄笑。
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让全队官兵正慢慢从郑建平那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只是好景不长,问题便又来了。
这天早刚过六点,三楼文书宿舍的内部电话就响了。
郭鹏永拿起电话,那头一个火急火燎地声音传来:“何少强站岗的时候跑了,你赶快通知连长和指导员。”
什么鬼?郭鹏永挂了电话就往楼下跑。
现在是早操时间,今天训练的内容是跑三公里。
通讯员牛斌正在连部给两位领导叠被子,他看到郭鹏永进来了,便开玩笑问,是不是来给他帮忙的。
一脸焦急的郭鹏永说:“帮个屁忙,连队又出事了。”
牛斌不相信,他抖抖手里的被子,嘴里还不忘嘲笑郭鹏永:“连队能出什么事,你特么不会是做梦吧?”
“你特么才是做梦!有线班的一个兵跑了。”心急如焚的郭鹏永出了连部,朝营区后门飞奔而去,他要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通知连队领导。
此时营领导也接到了通知,除了副教导员级没配备,其他的“三驾马车”正往一连赶。
半个小时后,情况算是基本弄清了。
有线班在团教导队参加专业集训,跑的这个兵叫何少强,是hn人。
他逃跑的时间,初步估计是在凌晨一点半至五点半这个区段,因为他站的是第三岗,所以大概率是在下岗以后,趁机逃离的。
至于他因为什么原因逃跑,还有他逃跑的路线,现在还不太清楚。
营里的三位领导和连队的干部们在连部讨论了一番,也没有什么结果出来。
出个这种事,又没见到人,众人只能靠猜测。
虽然是在集训期间出的事,但是出事的主体是一连的人,所以连长和指导员也不好过。
一天之内,团里的吉普车来了好几拨,参谋干事之类的小喽啰还有来几趟的,不仅是连队领导,战士们也被轮番喊去连部了解情况。
指挥排的兵,连续捅了两个大篓子,连长徐志乐气得恨不得把排长王强,当场给生吃了。
王强在火箭炮营的侦察集训队,他应该是连队干部里面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不过这种事,即便是第一个知道了消息又能怎么?照样是束手无策。
立即安排人去堵、去找、去抓,这是解决当前问题的唯一办法。
zz市的火车站、汽车站和码头,团里派人连续搜索了好几天,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之前郑建平不是靠捡垃圾度日嘛,团里甚至还安排人去跟踪了这个特殊的群体,最终也是一无所获。
何少强到底逃到哪里了?几乎成了一个谜。
逃了一个兵,对连队的打击是很大的,但是军队是打仗的,它并不能因为一个兵的逃走,而训练就不搞了。
徐志乐气归气,他也知道找到这个兵比什么都重要,可找兵这个事,他使不到劲啊!
作为一连之长,在确保连队人心稳定的基础,抓好现阶段的训练和管理才是重中之重。
连队士气再次受到影响,那是肯定的。
指导员范平礼在政治教育课时,也少了平时那种照本宣科地夸夸其谈,他更多的是讲讲人生道理,灌输一些励志鸡汤。
连队接二连三的出事,他作为指导员又怎么能脱得了干系。
在一连当指导员三年了,如果不出郑建平那个事,说不定他就晋升了。可现在别说是晋升了,能维持现状就算是不错的了。
负责瞄准手训练的梁荆宜,每天在训练之前都会鼓励六个瞄准手,让他们不要背负什么压力,该怎么练就怎么练。
在这种环境下,全连官兵是没有一个人能独善其身的。
指挥排的接连出事,自然让炮排也不敢大意,以前说第二年兵不会出什么事的,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既然这样的话,部分九八年兵和全部九九年兵,成了连队干部和骨干重点关注的对象,个别所谓的思想不稳定的人,还被专门安排了“一对一”。
梁荆宜和修福立作为九八年兵中的两个党员,也被安排了两个对象。
梁荆宜的“一对一”是蒋古日,修福立的“一对一”是赵明冬。
这两个对象也没什么思想问题,无非就是平时管不住嘴,今天说“我都是年底要退伍的人了,作风可以稀拉一点”,明天又改口说,“年底退伍的时候,有没有优秀士兵拿,如果有拿的话,我可就要开始振奋精神了”。
针对这个情况,梁荆宜还取笑蒋古日连班里的张明黎都不如,说新兵都比他的思想觉悟高,比他成熟,比他稳定。
蒋古日也懒得争辩,他已经做好了年底退伍的准备,如果排长不在宿舍,他连班长陈杏志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