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下旬,专业训练结束。
除了四班的孙文武获得了全团瞄准手专业考核,总分第四名的好成绩外,其它专业几乎全军覆没。
张明黎也和去年的梁荆宜一样,考试之前被寄于厚望,结果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望着空手而归的张明黎,梁荆宜戏称他和班里的这个新兵,都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一到关键时刻就喜欢拉稀掉链子。
他要张明黎早一点写《入党申请书》,并告诉他早写的好外,而且还以修福立和自己入党的事实,进行现场说法,讲给人家听。
可这小子不听话,他不吃这一套,一直拖着不写。
你问为什么不写,这小子说不急,还没有到时候。
我去,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嘛!既然是这样,梁荆宜也没管了。
侦察专业回来后,梁荆宜邀刘新昊去了一趟外面的小炒店,自己入党的时候人家刘新昊隔得那么远都把祝福送到了。如果答应的一碗水饺还不给刘新昊兑现,那岂不是要失信于人。
水饺下肚,借着有些膨胀的胃,刘新昊就开始了一通指点江山激昂文字。
外面集训了两个多月,把他给憋坏了。
他先是数落了班长许才南的种种不是,说当个班长也不知道是怎么管理的,成天就想着混日子,对班里的训练不管也不问的。
后又说到班里的新兵王功夫,说这个新兵刚开始训练还挺认真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班长消极思想的影响了,后面也不行了,也跟着摸鱼打混了。说到激动处,他甚至说,要是我当侦察班长,我肯定比许才南干得好。
梁荆宜知道刘新昊想表达什么,他是着急。
侦察班当前这种局面,并不是靠他一个人就可以扭转过来的。
班长没有积极性,懒得去管理,他是看在眼里,可是苦于没有办法。一个第二年的老兵又能说什么呢?更何况班里还有一个第三年的老兵林昆智。想到这个,他就郁闷得不行。
你班长觉得班里出了这么个事,自己在部队基本算是混到头了,可班里的人却不是这么想的啊!人家还想进步,人家还想争取荣誉啥的。
刘新昊说话的口吻,还透露出一丝心寒,他是一边说一边唉声叹气的。
不要管别人怎么做,也不要管别人怎么说,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梁荆宜是这么说的。站在同年兵的立场,他肯定是偏向刘新昊的。当了班长就要为全班负责,如果得过且过的,没有一点责任感可言,那这个班长还不如不要当了好,这属于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嘛!
但是侦察班现在这种状况,在连队也并非是个例,有线班貌似也有这个苗头。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六班何尝不是一样,就拿蒋古日来说,还不是天天把“年底就退伍了”这种话当作歌在唱。
虽然这话说得没错,年底你是多半要退伍了,但是你把它拿来当作是自己作风可以稀拉的理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难道自己要退伍了,现在就可以作风稀拉,就可以什么事都放松要求,放低标准嘛!这样不行吧,你在部队一天,你就是一个兵,你就不能这么做。
可是等梁荆宜提醒他之后,他还说你不要多管闲事,你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
所以要改变连队的氛围,并不能指望某几个人,特别是某几个还没能量的人,它需要的是自而下形成的合力,只有这样了,连队风气才会得到改变,才会得到扭转。
很显然,目前整个一连还是一片混沌。
中午,食堂门口。
饭前一支歌后,担任连值班员一排长涂新育正在说事,下面指挥排的队列里突然传出了争吵声。
“吵什么吵的,没个鸟数?”连长徐志乐当即大声喝斥。
谁知道他的喝斥没起到什么作用,争吵的俩人还在继续。
“闭嘴,给我滚出来!”怒火中烧的指导员范平礼直接将争吵的俩个当事人,从队列里给拽了出来。
发生争吵的是许才南和刘新昊,他俩站在全连官兵面前,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让其他人进去吃饭,这俩货跟我到连部。”范平礼手指涂新育。
三分钟后,范平礼带着刚刚发生争吵的俩人,推门进了食堂,各自坐到位置拿碗吃饭。
千难万难活着最难,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这说明什么事在吃饭面前,都得靠边站,也只有把肚子填饱了,才有劲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梁荆宜坐的这张桌子正好对着侦察班,他看到了两个面无表情的当事人,紧挨着坐在一起嚼着大米饭。
眼前看到的这一幕,他好想笑。到底是什么矛盾,让两个天天吃住睡都在一起的人,会当众发生争吵呢?
事后他问了刘新昊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当时集合唱歌,刘新昊站在许才南的前面,许才南发现前面这小子腿没站直,便提醒了一句。
结果刘新昊没搭理他,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
班长的话你也不当回事,许才南朝这小子的腿踢了一脚。
“再踢一脚试试看,老子受够你了”,这是刘新昊扭过头去,朝许才南说的原话,不过在队列里他说话声音是压低了说的,但是前后距离近,听起来也是清清楚楚的。
许才南急了,他想我一个班长管你不是很正常的,你是我手下的兵。
俩人互不相让,就有了后来发生的那些事。
梁荆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