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炮一连上任的新官们还没有把火烧起来,到是副营长陶炼率先开火了。
这天下来搞生产,营直菜地方向传来一声长哨,熟悉的声音在菜地上空响起:“营直的班排长、各连的副连长、司务长和班排长们,马上到营直菜地走廊这里集合。”
各单位值班员迅速集合人员,并按要求带过来。
而此时,陶炼正给营直排长林生民吩咐着什么?
这个叫林生民的排长是个红牌,fj人,个子不高,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他是过来接的龙海石的班。
四个单位的人员很快到齐。
“全部都有,稍息,立正。”林生民转身面向陶炼敬礼报告,“副营长同志,各单位人员按要求集合完毕,请您指示。”
陶炼还礼后,下达“稍息”的命令。
对于副营长讲话的特点,可能榴炮一连和榴炮二连的人不甚了解,但榴炮三连的人,却是个个了如指掌。
在陶炼还没有提拔当副营长时,三连的官兵们活怕他们的连长作指示。
那一通指示下来,少则七、八分钟,多则十几、二十分钟,并且这么长时间讲完后,陶炼脸上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如果给他一个不限时的平台,他大可能讲上一整天,而不熄火。
像今年带新兵的班长和新兵们,对他这个连长也是畏惧得不行。
这些人不是畏惧他的严厉,而是畏惧他的“两个特色”:其一是他的“指示”,其二是他的“讲一下”。
那几大点、几小点、几个大方面、又几个小方面慷慨陈词下来,连自带保温功能的黄花菜都凉了。
副营长的工作,明面上就是负责炮排的专业训练和全营的后勤生产。
由于专业训练还没有全面展开,所以现在他的重心,全部放在后勤生产上。
这次集合副连长和班排长们,也就是讲这个问题的。
“同志们,在工作这么繁忙的时候,把你们召集起来,我主要讲一件事。前期呢,全营四个单位在积肥这一块,搞得不错,粪坑和工具棚里烧的草木灰,都厚实起来了。像这种有声有色的活动,我们营里要经常组织开展,要搞评比,要搞竞争,要激发所有参与人员的积极性和创造性。”
讲完这段话,他顿了顿,扫视了队伍里站着的这些人后,又把话题放了出来,“接下来,我们不能放松,请你们这些大小领导抬头看看头顶上是些什么?”
头顶上?
副营长这个问题把众人问得有些懵。
虽然心里觉得这个问题有几分傻x,但领导有命令,所有人还是纷纷抬头仰望。
菜地的走廊是两路用自来水管焊接的架子,从操场与菜地的连接处开始,一直延伸到工具棚为止。
由于mn属于亚热带的气候,所以,一年四季并没有明显的冬天。
在这长长走廊的架子上,那是一年四季挂着的瓜果不断。
目前,走廊这一块区域,各单位主要种的是丝瓜、葫芦以及粗藤子的那种嫩皮黄瓜。
但这些玩意的产量,普遍不高。
产量不高的原因,并非是种子和肥料的问题,而是等不到它们完全成熟,就被不知名的人把果实给“窃取”了。
特别是像嫩皮黄瓜这种随手一摘,就可下肚的玩意,只要是长到半个拳头般大小,它就会很快消失不见了。
原因为何?
因为有人提前下毒手了呗!
各连队种的菜,也没有具体登记是哪个排、哪个班收了多少?
说白了,这就是一本地地道道的“糊涂帐”。
搞生产种菜都是一起在种,至于哪个班种的好?哪个班种的差?没有人去作个具体统计。
陶炼召集这些人开会,目的就是让这本“糊涂账”,不再继续糊涂下去。
之前走廊这块是种的品种杂,现在全部改过来,全营统一品种,各单位收了多少,登记好,然后由营里进行综合评比,对收成好的单位,实行表彰奖励;对收成垫底的单位,进行惩罚训诫。
他是想以走廊这一块区域作为突破口,为后续的检查评比,摸索出一条新的路子来。
“去年,营里安排各班在地头种的木瓜树,今年长势喜人,如果不出意外,年底各个单位都可以吃上木瓜了。”陶炼的眼神中闪烁出羡慕的光芒。
那是对前任副营长沈响的羡慕,要知道种木瓜这个决定是由沈响提出,并督促各单位落实到位的。
半年时间过去了,很多和木瓜苗同批次栽种的菜苗和菜籽,早已化做点点春泥,而它却正朝气蓬勃,以傲娇和挺拔的身姿告诉同类:“我才是菜地的王者!”
这个“王者”是实至名归的。
按最短一年成型,两年开花,三年结果来计算。
想吃到木瓜,最起码也要等它个两年以上,所以,陶炼说“年底各单位吃上木瓜”,那只能是一个无比美好的期许,你也可以说他是信口开河。
等底下的人在慢慢消化“美味木瓜”的时候,他话峰一转,切入一点点正题了。
“木瓜的成功经验告诉我们,只要肯动脑筋,在菜地生产看似可有可无的这一块,我们还是可以大有作为的。经过和营长、教导员商量,走廊这一块,全营统一种上佛手瓜。”
佛手瓜?
初听这个名字,喜感满满的。
佛手?难不成这瓜长得像如来佛的大手不成?
面对众人瞪得溜圆的黑眼珠子,他开始脑补临时从阅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