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半到达目的地——光宗小学。
熟悉的校园环境,一连住的依然是去年营里分的那两间教室,站在楼上举目远眺,映入梁荆宜眼帘的,还是以前那个未曾改变过的风景。
卸完车上装载的物资后,连队开始组织战斗班排人员整理内务、打扫环境卫生和搭建临时的洗澡间。
而炊事班则是快速展开野战炊事车,准备架锅造饭。
下午起床后,由连值班员带着从各班抽调的“公差”到海训场,修建临时厕所和整治训练的休息区域。
晚点名时,连长姜子军在传达了团营两级领导“关于海训场的着装要求和必须严格遵守的纪律”后,他又讲了两点:
一是明天上午的训练,对报上来说会游泳的那些人,要进行一个摸底排查;二是对“秤砣组”人员进行了一番鞭策,他希望在短期内看到效果,看到有奇迹出现。
连长嘛,作为连队的军事主官,自然是对那些拖连队后腿的“秤砣”不感冒。
在姜子军讲话的基础上,指导员姚江生又侃侃而谈地补充了三点:
一是干部骨干要时时处处绷紧安全这根弦,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在训练中,干部骨干要以身作则模范带头,切实组织和管理好所属人员;
二是“秤砣组”人员不要背任何的思想包袱,要有一颗平常心,要相信只要用心学、认真练,蛙泳动作并不难,争取在团里组织的考核前,把动作要领掌握,并在考核的当天,能保证全程参加并坚持游到终点;
三是炊事班在司务长叶山水和班长陆银龙的带领下,要搞好全连的后勤保障,海训对战士的体能消耗比较大,因此在伙食调剂上要动脑筋、下功夫,像在天气炎热的情况下,那种降暑的绿豆汤,必须保证中餐和晚餐每人一碗的标准。至于像一周一次的红烧肉和鸡翅鸡腿之类的,那都是属于“常规操作”,一样都不能少,更不能免。
姚江生巴啦巴啦补充完了,随即把目光投向了副连长朱金陵......
第二天的摸底,张亮明就冒了个“泡”,不过,连队“秤砣组”人员也有近十人之多,除了前面这个滥宇充数被揪出来的“南郭先生”之外,其他那些人都是一水的新兵蛋子,包括王威国、朱辉志等等一干人马。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是自由活动时间。
“班长,四班副在洗澡间要搞我们班的人!”几分钟前,掂着水桶出去洗澡的李龙德急匆匆地跑回教室对梁荆宜耳语道。
此时的梁荆宜正拿着余舒雅的相片陷入到无限的遐想之中,听说牛庭要修理一班的人,他立马放好相片就跟着李龙德“蹬蹬蹬”地往楼下跑。
像这种“护犊子”的心理,人皆有之。
由于是自由活动时间,所以呆在教室里的也没几个人,因此他俩的异常举动,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李龙德掂着水桶出去洗澡之前,董富贵和张亮明是先去的,正因为如此,当李龙德说“四班副在洗澡间要搞我们班的人”时,梁荆宜的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狗日的董富贵这个鸟毛,八成又是惹麻烦了”。
果不其然,用彩条布简单围拢起来的榴炮一连洗澡间里,正爆发出激烈地争吵声,所幸在这个时间点,来洗澡的人不多,不然肯定围观者甚众。
“干嘛呀你们,想打架吗?”进去后,梁荆宜朝着口吐芬芳,且正不断“啪啪啪”挥舞着毛巾,并用手上动作来挑衅对方的两帮人,厉声喝斥道,“吃饱撑着了,没事干是不是?”
见有班长强势介入,两帮人立即停止了口吐芬芳和挥毛巾的动作,但个个的小眼神里无不透露出想继续“开战”的意愿。
“怎么回事?”梁荆宜问口吐芬芳比较猛的四班副牛庭。
和牛庭站在同一战线的是四班老兵张明和五班副肖冬晓,这俩人嘛,前者是梁荆宜的hb老乡,平时俩人关系还不错;后者是梁荆宜去年带的新兵,那关系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话说这牛庭还有点“牛脾气”,他一声不吭地把头掉转了个方向,摆出一副鸟不拉叽的样子,仿佛心中的怒气和怨气冲天,懒得搭理和回答这种问题。
“班长啊,是你们班的新兵先骂了牛庭。”五班副肖冬晓凑了上来,他脸上还微微带着点笑意。
作为一个不是主要当事人的参与者,他的心情和情绪肯定是要比牛庭稳定得多。再说了,自己的新兵班长问话,那个原侦察班长刘新昊带出的新兵牛庭可以不当一回事,他肖冬晓可万万做不到。
“就是他!”张明手指上身光背,下身着一条八一大裤衩子,且正不断往下滴水的董富贵对梁荆宜说,“你们班这个鸟新兵不得了,如果不是我和肖冬晓在这里,他都准备打老兵了。”
“你放屁,我打牛庭?是牛庭打我还差不多!”说完,董富贵把手里的那条毛巾拧成一股绳,对准张明站立的那个方向大力甩出,只听得“啪”的一声响,那毛巾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反弹,水珠顺势飞溅到“打击目标”的脸上......
“我考,你特么的。”军骂出口的张明正欲挥舞毛巾进行还击。
“啊”的一声叫唤,是刚刚出手的董富贵被一脚踹出去老远。
当摔了个“狗啃泥”的他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准备报仇时,突然发现刚才踹他一脚的那个人是梁荆宜,这货当即就哑火了。
“老老实实站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