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杜军安主动求和,梁荆宜微微一笑,选择欣然接受。
不过,他想搞清楚一件事:老兵王勇学到底对杜军安说了些什么?
杜军安也不掩饰什么。
他说:王勇学无非就是告诉他,在班里要如何扮演好自己新兵的角色?怎么突出自己的优点?又要怎么做,才能在班排连sān_jí,获得更多的表扬。
咦,看不出来老王还有这一手“绣花针”的工夫。梁荆宜对平日里不善修边幅的王勇学,还产生好奇了。
“他还跟我说,你是班长挑的兵,肯定有很多好事,班长都会让你优先选择。”杜军安话一出口,似乎又有点后悔,所以他又改口,“我是个大癞子,你本来就比我优秀。”
“你看到有什么好事,落在我头上了没有?”梁荆宜反问。
杜军安咧嘴一笑,不置可否。
“别听老兵胡说,我俩是新兵,我俩才是蹲在同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你自己想想看,他王勇学除了第一次下岗后,带着我俩去捡了一次肥,后面还会过几次?”
杜军安咧嘴笑过之后,又摇摇头。
“你和他走得近了,班长看了肯定会不舒服。你让班长不舒服,反过来班长肯定会让你难受。而且你也是知道的,王勇学在班长的心目中,印象不太好。”
杜军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不可能拿自己在四班的前程不当一回事。
见人已经上了道,梁荆宜便直接“摊牌”了,他可不想看到杜军安,以后成为王勇学的“小跟班”。
“古人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俩要一条心。”
“对,一条心,相互支持。”
“密切配合。”
“那还下菜地去找日哥他俩不?”梁荆宜伸长了胳膊,搭在杜军安的肩膀上。
杜军安身子一歪:“别让班长和老兵们看到,新兵勾肩搭背影响不好。”
“你还担心这个!”梁荆宜说话间,又将胳膊给搭了上去。
杜军安索性不再拒绝,俩人勾肩搭背寻了一处阴晾的地方席地而坐,并将谈论的焦点,由训练和生产,转移到了阿枝身上。
说起老兵们口中长得犹如仙女下凡般的阿枝,这俩人立即开始了一通欢快且猥琐地畅聊。
畅聊不是目的,经过这一次推心置腹地交心谈心,令到貌合神离的俩人,由互相猜忌到同穿一条裤子,这才是梁荆宜的最终目的。
自此以后,杜军安与王勇学之间,也不再似之前那么亲密。
而且,当王勇学喊他到一边准备面授机宜时,杜军安也不是那么积极和情愿了。几次以后,王勇学心里有了数,所以他也不喊了。
梁荆宜和杜军安商量好了,中午如果要休息,就选择去菜地,因为那里绝对安全。在他俩的带动下,炮班的新兵经常打着中午去菜地干活的幌子,行着睡觉休息之实。
星期六下午搞生产,四班种的两席韭菜,被连队给养员梁华国提着菜刀割得光秃秃的,宗儒麟让一席菜地,浇上两担浓浓的底肥。
他还说,韭菜长得壮与不壮,完全取决于底肥是否营养。
浇了四桶底肥,四班粪坑的库存量,起码下降了将近四十公分。
这可都是肉眼可见的底肥啊!
王勇学手拿一根棍子,先是对着粪坑,默哀了一分钟,然后,他将棍子插进粪坑用力边搅边说:“你俩辛苦一点,利用这两天晚上的时间,争取把今天的损失给弥补回来。”
听了王勇学的一席话,本就觉得肉疼的梁荆宜,当时气得差点就抡起刚刚打过底肥的工具,朝他的嘴巴狠狠砸上一瓢子。
真是站着说话腰不疼,还两天时间?还晚上?你怎么不说一天呢???
气归气,但是嘴里还得老老实实地答应。
王勇学是老兵,班副不在位的情况下,他行驶的是班副的权利。
结束生产,还有半小时吃饭,宗儒麟又带着俩新兵来到炊事班后面,他要搞搞所谓的“饭前热身运动”。
一阵冷风吹来,树叶哗哗作响。
梁荆宜扭头朝老虎山方向望去,就是这无意识地一望,居然让他有了新的发现:老虎山顶上的云层黑压压的,似乎有种“黑云压城,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他对着老虎山这个天气的“晴雨表”,默默地许了个愿:晚上下一场大雨,最好能把粪坑灌满,这样就完美了。
“发什么愣呀,到你了!”耳边响起了宗儒麟的喝斥声,原来是杜军安一趟四百米障碍跑完了。
准备、计时开始。
梁荆宜拔腿撒丫子一百米空跑,可等他过了矮墙,宗儒麟却突然喊他不要跑了。
班长又想出什么阴招了?梁荆宜心里暗忖。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与宗儒麟不谋而合,只是说“阴招“,有点难听罢了。
“你俩下连队也有一段时间了。”宗儒麟摇着头,不无遗憾地说,“可是你俩连矮墙都没有飞过。”
什么呀?你要我们新兵飞越矮墙?果然是阴招,而且还阴得不轻。新兵能飞越矮墙的人,在梁荆宜的印象中,好像一个也没有。
“梁荆宜你的起跳高度,我看过了,离飞越矮墙只差一个勇气而已。杜军安不行,弹跳力不够,还要苦练。来来来,你俩先看我的示范。”
宗儒麟站在距离矮墙大约五米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启动、加速、身体腾空而起,轻松飞过矮墙,窜出两米后刹车:“怎么样?”
“好。”梁荆宜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