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卖了她不算,连块肉都舍不得给她吃?
白榆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等她再回到厨房,她手上多了一味巴豆粉。
大伯母和堂姐见她回来,脸上毫无心虚,反而是一副施舍的表情:“白榆,你赶紧炒几个鸡蛋端去和老爷吃吧。可不要说我们薄待了你,这鸡蛋,我们平时都舍不得吃呢。”
白榆心里头明镜似的,不过作为一个哑巴,她又不能怼人,只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白榆从筐中拿了几只鸡蛋,磕开,用温水和了,搅拌均匀后,盖上另一只碗,放入热水中大火蒸。
简单蒸了一下,白榆调了一点酱油淋上去,一碗软滑的蒸蛋羹就做好了。
她又摘了一些菜叶子炒好,打算端去爷爷的房间吃。
不过,刚才烧火的时候,趁着她们不注意,她找到了大伯母藏肉的瓦罐子,偷偷在上面撒了一把巴豆粉。
哼,吃吧。她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白榆端着蒸蛋羹和青菜,喂老爷子吃了大半碗饭,剩下的,她才吃了。
收拾完碗筷,简单洗漱了一下,回到她的小房间中,白榆寻出了一枚破旧的铜镜,端详起自己现在的模样来。
这具身子的年纪,不过十五六岁,但是一张脸,倒是长得十分不错,清妍秀丽,明眸皓齿,怪不得心气高,宁愿死也不嫁给杨家的瘸子。
哎,既然已经答应嫁人,那就只能见步行步了,说不定,以她的医术,能够治好那瘸子呢。
怀着对未知的茫然感,到了大半夜,白榆就开始不断听见房门开关的声音。
再过一会儿,便听得大伯母有气无力道:“姓白的,你能不能快点,我要憋不住了。”
“娘!你怎么又来了,我肚子也痛,让我先上。”
“不,不行!哥,你是男的,你去外面随便找块地嘛,我也不行了……”
白榆拉起了被子,闷声低笑了出来。哼,她下了那么多的巴豆粉,还不得拉到他们怀疑人生?看他们下回,还敢不敢偷吃?
到了次日,白榆起床后,到厨房熬一碗白粥给老爷子吃。
大伯母脚步虚浮地走了过来,见白榆正在熬粥,忽然开声道:“你就做了这个?不行,你是要出嫁的人了,老爷子年纪也大了。伯母这里有半只猪蹄,还有一片腊肉,你弄来吃了吧。”
说着,她就打开了一个陶罐子,将肉掏了出来。
白榆伸手接过了。
“对了,白榆,吃了伯母的肉,你让老爷给我弄一碗止泻的药。伯母可能吃坏东西了,昨晚肚子拉了一夜,脚都软了。”大伯母忽然又说道。
哼,有求于人的时候,态度倒是软和多了。
白榆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开始做饭。
昨晚她下药,只下在煮熟的罐子里头,这个罐子里头的肉,倒是干净的。送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况且爷爷也的确需要进补。
白榆将猪蹄焯水,剁成大块,然后放入瓦罐中,加入黄豆,姜片,细火慢炖。
腊肉清洗干净后,切成薄片,摘了一些蒜苗回来炒。
不一会儿,厨房中就传来了阵阵浓郁的香味。
这边,大伯一家正对着黑乎乎的药碗。
白柳嗅着厨房的香气,不由道:“白榆那贱丫头什么时候做菜做得这么香了?这么香的味儿,闻着也不像是坏了啊。”
“还想吃?昨天晚上还没有拉够是不是?你看看你晾了多少套衣裳出来了?”大伯母叹了一口气,“赶紧吃药吧,那些臭肉就便宜他们两个,让他们也尝尝拉肚子的滋味。”
然而,一直等到晚饭,白榆又将早上做好的饭菜热了一下,跟老爷子吃光抹净后,大伯母一家,也没有等到他们拉肚子。
白柳气得跳脚,看着碗里清汤寡水的白粥,将筷子一扔:“我就说!那肉,根本没有问题,是我们一下子吃太多了,爷爷常说虚不受补,你就不知道吗?我们太久没吃肉,一下子吃了,自然受不了。”
大伯母心里也极为惋惜,那可是肉。那么大的一块肉!
“那白榆不是也没有吃肉吗?她怎么就不拉肚子?”大伯母只好梗着脖子道。
“爷爷!肯定是爷爷!我就知道爷爷肯定还藏了不少私房钱的。肯定是他偷偷给钱白榆买肉吃。”白柳一拍桌子,言之凿凿道。
一家四口,眼里头,顿时闪过了贪婪的光芒。
“柳儿,你说得对,既然那老不死的有钱,肯定会倒贴她的。既然如此,那陪嫁我们都不出了。这些彩礼,就当是我们养大的饭钱!村里人肯定也不会说什么的。”大伯母斩钉截铁道。
“对!不仅这样,杨家那边过来的新被子新枕头,也换给我睡,就让她带着旧被子过去就行了。”白柳气哼哼道。
“那我呢?我什么好处都没有?”白榆的堂哥白松一脸不悦地问到。
“你怎么会没有好处呢?到时候送嫁,还不是你得背她?杨家这个礼钱也少不了你的。而且,这次杨家给的聘礼,不都是给你娶媳妇用的吗?”大伯母喜逐颜开道,“你不说看上了村尾的红莲吗?等白榆嫁了,我就让媒婆给你提亲去。”
“谢谢娘。”白松高兴不过一瞬,却又为难道,“可是红莲家里说了,要五两银子聘礼呢,咱们家哪有啊?这白榆,不是才二两银子?”
大伯母神秘兮兮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傻子,那都是骗老爷子的,二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