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杏和凌峰严阵以待,但沙沙的响动快到洞口之时,却戛然而止。
周围又恢复了安静,想来是蛛母也担心有人偷袭,并不敢贸然出来,而是躲在黑暗之中,用蛛眼来回地扫视着洞外。
等了片刻,见除了两只乌骨鸡外,再无动静,蛛母终于抵受不住诱惑,爬出了洞口。
但还没爬出半个身子,就见蛛母又迅速缩了回去,如是几次,见果真没有危险,这才迅速向那对乌骨鸡爬去。
大小白可能也感觉出来危险,大白不停地扇动翅膀,啼叫不已,小白则是瑟瑟发抖,身子蜷缩成一团,死命将头往土里面扎,似乎只要把头扎进土里,就会安全了一般。
凌峰见蛛母体型比之方才虽又小了不少,但除了那对螯钳和蛛脸还是透明的外,身上已经隐隐开始发黑。
他和丹杏都知道,蛛母已经重新长出硬壳,再等一会儿,就杀不死它了,之后蛛母会在几个月中,吞食无数尸骨,身体也会再次变的巨大无比。
紧接着就会产卵,再生出一个新的鬼蛛和成群的小鬼母蛛出来,周而复始,因此现在是最后的机会,务必要将蛛母杀死,否则后患无穷。
就在这时,蛛母整个身体冲出大洞,直奔白羽乌骨鸡而去。
凌峰和丹杏也念动口诀,长剑附焰,等蛛母远离洞口,同时从树后冲出,举剑自上而下,扎进蛛母最后两条蛛腿之上,火剑透过蛛腿,直插地下,就将蛛母完全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之后两人又用桃木剑,不停去刺蛛母其余的六条蛛腿,随着黑气不停的冒出,蛛母的身体又随之变小,但肤色却越来越黑,两对螯钳虽然已经小到石磨大小,但表皮也开始变黑。
凌峰和丹杏渐渐觉得桃木剑越来越难刺进蛛母的身体,与此同时,蛛母也不停地剧烈扭动身体,最后用力往前一冲,竟将最后的两条蛛腿硬生生扯断,而后一回身,举起两只大钳,一边一个,就把凌峰和丹杏夹在其中。
两人顿时大惊失色,之前二人眼看着蛛母身上已经生出了新的黑壳,要再不将它杀死,恐怕几人都要死在这里。
因而两人都没任何防备,只是飞快的舞动桃木剑频频进攻,想要尽快结束战斗,谁也没想到蛛母最后为求保命,竟自断两腿,一转身就将二人夹在螯钳之中。
但蛛母此刻也极为虚弱,加上体型只有之前的三分之一大小,尽管夹住了两人,一时间也无力将二人夹碎。
只是凌峰和丹杏的火剑都插在地上,虽然蛛母夹不死他们,但他们想要摆脱螯钳,却也难以做到,两边逐渐形成僵持之势。
凌峰和丹杏一时难以脱困,只能各自用太一道法护住身体,又用桃木剑去刺大螯钳,但那对螯钳已经黑了大半,桃木剑已经很难刺的进去。
眼看着蛛母的蛛背已经完全变黑,只剩下长满红眼睛的蛛脸和肚子下面的表皮尚且透明。
二人越是心急,越觉得鳌钳夹的越紧,凌峰和丹杏心里都明白,等到那对螯钳变的完全漆黑,也就是二人毙命之时。
十方远远望见蛛母越来越小,越来越虚弱,本来兴奋不已,突然之间见凌峰和丹杏被螯钳夹在其中,再也藏不住了,登时不顾一切冲了过来。
但他到了近前,左右一看,凌峰和丹杏的长剑插在地上,他过去本想拔出剑来,要么自己砍,要么给凌峰或者丹杏都行,但他双手握着其中一把剑柄,咬着牙拔了几拔,长剑就跟长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他又急忙试了试另外一边,也是如此。
十方这下可着急了,见螯钳越变越黑,凌峰和丹杏此刻话都说不出来,十方见自己拔不出剑,左右一看,一眼瞅见地上有几块碎石,他顺手抄起来一块最大的,照着蛛母的后尾从下往上死命的砸了起来。
十方也知道蛛母现在旧壳已蜕,正要长出新壳,也清楚蛛母的背上已经变黑的地方就是新壳,坚硬无比,但肚子下面还有些色浅,这才从下往上去砸蛛母的肚子。
蛛母一直全力和凌峰丹杏僵持,因而十方在身边跑来跑去,它虽然有所察觉,却没多余的力气去管他,但等十方用石头一砸自己的肚子,蛛母吃痛,两只螯钳的力道也稍减,凌峰和丹杏这才缓了口气。
十方一边砸一边叫道:“他妈的徐大少,赶紧过来帮忙,再看热闹,可全都要……”
他话还没喊完,就见蛛母夹着凌峰和丹杏猛一转身,鳌钳的钳壁正撞到十方身上。
十方身子瞬间飞起,手里的石头也脱了手,嘴里后半句话也没喊完,就被撞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凌峰和丹杏看的清楚,不由得都是心中一凉,知道这一下撞的极重,十方倒下去就没了声息,身子一动不动,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与此同时,蛛母两只螯钳已经完全变黑,二人同时觉得螯钳力量猛增,只能全力抗衡,否则就要被夹成碎块。
丹杏眼中瞬间涌出泪水,扭着头望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十方,心里猛然想起方才十方说的话:“倒不是我怕死,而是我害怕我死了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丹杏心中凄苦不已,没想到他的一句玩笑话却这么快就成了谶言。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一人高声喊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法由心生,丙丁受命——点星火。”
这一声高亢响亮,在这漆黑的夜里,空荡的山间,就如同一声春雷一般,响彻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