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彪最后表露真意,见十方已然心领神会,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兄弟,既然兄弟已经了解,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哥哥曾有耳闻,听说兄弟你们这行是人裹尸,马挂头,脚踩阴阳,不分对错,只拿钱办事,是也不是?”
十方点了点头,“不错,的确如此。”
“既然如此,我斗胆求兄弟你看在哥哥的面上,不要管贺家的事情,如果兄弟能答应我,事后我保证不亏待兄弟。”
十方紧皱眉头,望着王大彪心中暗想:
“不管王大彪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看来想要贺家倒霉的,不单单是贺家生意上的对手,就连这孝沧保正也巴不得他们家出事呢,凶手会不会就是这王大彪呢?”
因此十方假意面露难色,“这个嘛,倒不是兄弟驳王大哥你的面子,而是贺员外已经承诺兄弟,酬劳一万贯了,这我要是收两边钱,可有点对不起我死去的师父啊。”
王大彪一听贺立业出价一万贯,也有点傻眼,不过听十方的意思,并没有把话说死,因此眼珠转了转,又说道:
“当然了,哥哥我的财力是不能和贺立业相提并论,或许有一天贺家真的出了大事,到时候别说一万贯,金山银山也会许给兄弟的,只不过能不能兑现可就不一定了。“
“哦?何家会出大事,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十方听王大彪话中有话,心中微动。
“相信兄弟你也看得明白,能从贺家把毫厘悄无声息就拿走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辈,说不定接下来就真要死人了,难道兄弟真愿意甘冒风险而为吗?
万一,我说的可是万一,贺家真出了什么神怪复仇,兄弟万一不是对手,岂不白白跟着贺家陪葬?到时候别说钱了,说不定把命都要搭上的。
就算兄弟神通了得,能降服那盗走毫厘的神怪,难道兄弟还不明白,贺家平安无事之后,难道就不会忌讳兄弟知道内情这件事吗?
到时候别说钱了,说不定还要抓兄弟一招之错,害了兄弟啊,这种事他们贺家可没少干,当年给我姨妈出殡的人,只要不是他们贺家的,不是被害死就是被赶出了孝沧。
远的不说,就说孙麻子,素有画符驱鬼,通灵阴阳之能,不过只是替我姨娘发丧盖棺而已,就是因为亲眼见了那怪鸟说话,去年也被杨毓成给害死了。
我自然知道兄弟你神通广大,或许毫不在乎,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所以这事兄弟你一定要三思。”
王大彪这番话十方倒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心念黛靡的增衣之恩,不忍心将她一人扔下,这才答应帮黛靡查明真相。
哪成想这件案子竟会如此的盘根错节,光是动机就有可能不下三种,十方一时间也不免萌生退意,低头不语。
王大彪见十方不说话了,知道他现在定是心里挣扎,因此又补充道:
“兄弟,就算是哥哥我以小人之人度他贺家君子之腹,也许他们看在兄弟是夜提刑的面子上,不敢把兄弟怎么样,但是万一连贺立业都死了的话,那还有人会给兄弟报酬吗?”
“王大哥,我倒不是看在贺立业给多少酬劳的面子上,才留在木坊的,只是受黛靡姐姐的大恩,又不放心让她单独留在此地。
如今哥哥所言极是,既然这贺家是罪有应得,对我只是有害无利,那我绝不会多生事端,反正贺立业只是让我们帮他找寻毫厘的下落,我就想办法拖上个几日,到时候劝了黛靡姐姐一起离开贺家,也就是了。”
王大彪一听十方亲口允诺,登时喜出望外,拉住十方的手,“兄弟,这可真不是当哥哥的没有善念之心,完全是他贺家活该自作自受,有兄弟这句话,哥哥我就放心了,实际上我这也是为兄弟你着想啊。”
“我自然明白哥哥的一番苦心。”
“那好,兄弟,那咱们这就去往醉仙楼,今天跟兄弟一定是不醉不归。”
王大彪正说着,突然就见麻老六一溜烟跑了进来,一脸的急色,进来见了王大彪和十方,慌忙说道:“保正大人,这个……”
王大彪一看麻老六进来,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老六,方才我是怎么说的,让你在门外呆着,谁让你进来的?”
“这个,大人,不是小的想进来,而是,而是外面有人找十方师父,我没办法,这才……”
王大彪更是不悦,便问道:“谁这么大胆,你没说是十方师父是和我在一起的吗?”
“是贺家的小少爷来找十方师父的,我说了,但是小少爷不听,非要找十方师父不可,我又不敢拦着……”
“贺毓龙,一个黄毛孩子来找兄弟干嘛啊?”王大彪面带疑惑,便向十方问道。
十方也不清楚,不过他一直对这贺家的小少爷有种奇怪的感觉,结果还没等十方说话呢,就见贺毓龙沉着小脸,蹬蹬蹬也走了进来,看都没看王大彪一眼,也没说话,只是用眼睛望着十方,满含期望之意。
十方也挺纳闷,便问道:“小少爷,你怎么来了,难道是贺员外有事要找我吗?”
贺毓龙没说话,而是摇了摇头,然后又指了指自己,那意思似乎说不是贺立业找十方,而是自己。
王大彪在旁边沉声说道:“毓龙少爷,是你要找十方师父吗?”
贺毓龙点了点头,王大彪没好气地说道:“今天十方师父有要事,等晚间回了你们木坊,再让他找你就行了。”
哪知道贺毓龙只是盯着十方,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