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念和儿子的郊游因为救人事件被影响了,后续的旅程草草结束。
第二天一早,尹念和儿子回到家,她简单收拾一番,正准备出门上班,老公推门而入,她老公名叫梁志诚,是一位尚未成名的童话作家,尹念生了孩子后,梁志诚为了支持她的工作,同时为了更自由地创作故事,便辞职在家,当起了全职奶爸。
这次郊游,是梁志诚觉得尹念和儿子的交流越来越少,怕以后母子生疏,专门安排的,尹念觉得有道理,也就同意了,谁知竟发生了这种事。
“回来了?”梁志诚关上门,抚了抚镜框。
“你去哪了?”尹念看见梁志诚穿着一件黑色外套,外套上有零星霜花。
“买了点家用的东西。”梁志诚晃了晃手中的黑色塑料袋,“旅程如何?”
“就像我电话里说的,救了个老人,还差点被讹,阳阳的心情受到了点影响,所以就提前回来了。”尹念摸了摸隐隐发痛的额头,忽然有些烦躁,“现在这社会,真是越来越畸形了。”说罢,径直走了出去。
梁志诚将黑色塑料袋放在桌上,塑料袋的边缘,隐约可见几点猩红血迹。
不知何时,阳阳走了过来,将一枚白色纽扣放在了桌上,纽扣上血迹斑驳。
梁志诚抬头望着阳阳,两人默默对视,面无表情。
上午十点,当尹念在会议室内开会的时候,前台小妹推门进来,轻声喊:“念姐,有人找你。”
“谁找我?”
“我也不知道,那人在公司门口……”
“公司门口?什么情况?”
“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尹念坐电梯下楼,刚出大厅,便看见一男一女跪坐在门口,周围有一些人在观看拍照,议论纷纷,尹念走近时,看清那一男一女竟是杨永贵和杨永芳,她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们竟然找到了公司。
杨永贵和杨永芳双膝跪地,在他们面前,放着一块白布,白布上用红笔写着几行字,大致意思是尹念撞了他们母亲,母亲濒临死亡,尹念拒不承认,他们想讨一个公道,于是来这里跪坐。
当尹念走过来的时候,有人认出了她,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尹念走到杨永贵和杨永芳面前,指着他们说:“你们这是在恶意诽谤和污蔑我。你们的母亲不是我撞的,是我救的,你们想讹人,没有证据,就来这一套,你以为我会怕吗?”
尹念在第一时间报警,准备告他们恶意诽谤。
然而,民警来了后,一番询问,又查了警内系统,发现尹念涉嫌一起撞人的民事纠纷中,尚未处理干净,前来闹事的人,正是被撞人的儿女,如果尹念确实撞人,那他们就不是恶意诽谤,而是伸张权益,本着原告先举证的原则,尹念要想告他们恶意诽谤,就必须先证明自己没撞人。
“恶人还有理了是吗?”尹念对民警的说法非常不满,“他们在这里闹事,对我的名声造成了巨大损害,你们就一点都不管?”
“我们可以管,但也只能劝导,如果他们有过激行为,才能带回警局。”民警也很为难,“这事要想彻底解决,还得你们双方坐下来好好聊聊,协调处理。”
“协调处理?我救人在先,为什么要我调节?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们是弱势群体嘛……”
“我看他们一点都不弱势,要真弱势,就不会讹人,就不会来我公司下跪闹事,现在,我才是真正的弱势群体!”
“我们也是想帮你解决问题……这样吧,我们先把他们弄走,你和公司的保安说一声,别让他们靠近公司大楼。”
“要是他们在广场里闹,在大路上闹呢,又该怎么处理?”
“在不危害公共安全和秩序的情况下,我们也确实没办法,如果你没撞人的话,就当没看见嘛,这种事,你越在意,他们就闹得越凶,反而你不在意,他们觉得没意思,也就罢手了。”
“怎么可能不在意。换做是你,你能不在意吗?”尹念看了一眼四周,人越来越多,此时正值午餐高峰期,出口人来人往,好几个熟人过来,询问尹念发生了什么事,尹念只能解释,说她被讹了。
不久后,民警将杨永贵和杨永芳拉走了,这两人倒没有过激行为,只是不停地哭诉,尤其杨永芳,被拉走的时候哭天喊地的,眼泪哗哗往外流,好像真的死了妈一样,与昨天泼妇的模样截然不同。
这两人被带走后,尹念回到公司,已无心吃饭,同事全都知道了这件事,大家议论纷纷,一个又一个熟人要么私信她,要么主动过来询问,尹念只能一遍遍解释,解释到最后,连她自己都烦了。
一下午,尹念都没什么工作状态。临下班时,总经理将她叫到了办公室,让她看了一则新闻,新闻中报道了杨婆被撞的事情,里面有一段杨永芳的文字采访,还配了三张照片,一张是公司大楼外杨永贵和杨永芳在跪地哭泣,一张是尹念和民警在交谈,还有一张是尹念的近身照,拍的非常清晰。
“这个事,还是尽快处理一下吧。”总经理喝了一口茶,“如果让媒体过多报道,对我们公司的形象也是一种损害,会影响股价的。”
“可我什么都没干,是他们在胡搅蛮缠。”尹念一肚子委屈。
“我当然知道,但这种事,有理也难说。”总经理端着茶杯,吹了一口气,“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和我说,我去找董事长,让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