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叶潇听闻琴声,登时脸上一红,当即双手放开,却是不好意思接着亲热下去了。
而小龙女却想自己与叶潇两情相悦,是以二人这般相偎相倚,相拥而吻决没甚麽不该,可偏生有这些不识趣之人前来滋扰自己甜蜜的时光,以致难以畅怀,实在是讨厌之极。
只见小龙女当下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叶潇,待咱们回到古墓,你再这般亲我。”叶潇闻言,笑著点了点头,伸左手搂住她腰,柔声道:“龙儿,我永生永世也亲你不够……”
但见叶潇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随即又道:“不料这荒僻之处,居然有高人雅士在此操琴……我们过去瞧瞧吧!”小龙女闻言,轻轻颔首。
却说叶潇、小龙女二人这时听到琴声,好奇心起,当下携手循声寻去。柳树林内,两人行了十余丈,忽听得那琴声之中又杂有无数鸟语,叶潇初时也不注意,只是拉着小龙女,跟着琴声曲曲折折的走去,果然越走琴声越是明彻。
便在此时,那琴声调子斗变,忽高忽低,忽前忽后,似乎有十多人伏在四周,此起彼伏的操琴一般。叶潇凝神细细听来,琴声竟似和鸟语互相应答,间间关关,宛转啼鸣。
待得两人转过一个山坳,叶潇拉着小龙女悄然隐身花木之后,向琴声发出处望去,只见三株大树下一个青袍男子背向而坐,膝上放着一张焦尾琴,正自弹奏。他身周树木上停满了鸟雀,黄莺、杜鹃、喜鹃、八哥,还有许多不知其名的,和琴声或一问一答,或齐声和唱。
叶潇见状,心下一动,暗道:“相传琴调之中有一曲,久已失传,莫非便是此曲么?”
叶潇、小龙女二人又听了一会儿,那琴声渐响,但愈到响处,愈是和醇,群鸟却不再发声,只听得空中振翼之声大作,东南西北各处又飞来无数雀鸟,或止歇树巅,或上下翱翔,毛羽缤纷,蔚为奇观。
只听得那琴声此刻甚是平和中正,隐然有王者之意。叶潇心下更是惊奇,想道:“此人能以琴声集鸟,这一曲难道竟是?”
但见那人弹到后来,琴声渐低,树上停歇的雀鸟一齐盘旋飞舞。突然铮的一声,琴声止歇,群鸟飞翔了一会,慢慢散去。
叶潇见状,心中暗自寻思道:“此人当真寂寞,空山抚琴,以雀鸟为知音。”一时之间,他实想不到武林中有那一个厉害人物是这等风采。
却说那人随手在琴弦上弹了几下短音,树林间一时寂静异常。片刻之后,但见那人猛然起身,面向南湖,双手、双肩不住的轻轻颤抖,跟着仰天长笑,声若龙吟,悠然不绝。
这一来出其不意,叶潇、小龙女二人都是一惊,但见这青袍怪人身材高瘦,脸上木无神色,实是古怪之极,似是活人,又似僵尸,一见之下,两颗眼珠似乎尚能微微转动,除此之外,肌肉口鼻,驹僵硬如木石,直是一个死人头装在活人的躯体上。
叶潇、小龙女二人见此情景,登时一阵凉气从背脊上直冷下来,心头说不出的烦恶,小龙女的目光与这张脸孔相触,便都不敢再看,立时将头转开,心中怦然而动。
但见此刻,这青袍怪人长笑间脸上肌肤竟仍是丝毫不动,若非听到声音是从他口中发出,叶潇、小龙女二人真要以为他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僵尸了。
叶潇见状,脑海中忽地一闪念,心下惊道:“此人莫非便是桃花岛主东邪黄药师?!”
只见那青袍怪客犹自仰天狂笑,越笑越响。笑声之中却隐隐然有一阵寒意,叶潇、小龙女二人越听越感凄凉,不知不觉之间,笑声竟已变成了哭声,但听那人放声大哭,悲切异常。两人情不自禁,似乎都要随着他伤心落泪。
却说叶潇既已猜到此人便是桃花岛主东邪黄药师,自也知此人素来放诞,歌哭无常,是以倒并不觉得怎么奇怪,但听他哭得天愁地惨,心下却不禁想道:“黄药师如此哭法,必然伤身。昔时阮籍丧母,一哭呕血斗余,这东邪正有晋人遗风……此人纵情率性,如此哭将下去,多半会一发不可收拾,身受剧烈内伤!”
但见黄药师哭了一阵,忽地俯身拾起一根断枝,以之击打身旁柳树树干,跟着吟唱起来,只听他唱道:“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轻羽此去莫留连,更有南国花正好,莫向白苹洲上独叹秋水寒!
二曲肝肠断,深院梨花相谢早,五马罗堂久徘徊,油壁桐车载君去,去时盈盈红泪满红绡。
三曲肝肠断,落花为雨侬为愁,秋千架上看笑靥,而今都随海棠瘦,唯自弄笛别院忆兰舟。
四曲肝肠断,琵琶不语琴绝弦,鹦鹉架前说心事,垂画双立秉烛观,但得青鸟传信与香媛。
五曲肝肠断,往事何堪忆从头,剪花笑谈灯影瘦,而今红螺渐蒙愁,明月华衫霓裳能记否?
六曲肝肠断,欲倾心事无所藉,还自南园抚霜枝,云台黛色苍烟里,问君此去还谋定佳期?”
只见黄药师唱到此处,声调渐渐急促,似是催人泪下。小龙女闻声心中一荡,呆了一呆,寻思道:“这调子怎么如此悲伤?”她又听得一阵,但感面红耳赤,气喘愈急,百脉贲张,身子不由自主的轻轻一震。
叶潇见状,心知事情要糟,赶忙轻舒双臂,将小龙女揽入怀中,跟着左手探出抚她泄丹田所在,右手则放在小龙女背颈的“大椎穴”上,以掌心一股热气助她镇定,而免走火入魔。
却说叶潇此刻按拍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