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看官,咱们话接上文,却说陆家庄正厅内,众人听得叶潇、黄蓉二人相互挪揄之言,心中均觉有趣,诸人相互对视一眼,不由得齐声大笑。
待得众人笑罢,黄蓉径直站起身来,说道:“推本溯源,咱们这些人昨日误打误伤,均乃是为了解救陆氏一门而起,那么这赌斗一事便还得归结在这上面……既然叶少侠与龙家妹子已答允了陆庄主教导这两个女娃子,那么恰好我与靖哥哥也要教芙儿与过儿武功……”
众人听黄蓉越说越奇,心下更感疑惑,均都张大了口,聚精会神的听着。
小龙女见状,抢先催促道:“那便怎样?”
黄蓉闻言,微微一笑,接口道:“……待过得几年,这些孩子们都学有所成了,咱们再在襄阳城中相会,大邀江湖上的英雄好汉,欢宴一场。酒酣耳热之余,让这几个孩子比试武艺,瞧是我与靖哥哥的教导之人高明呢,还是叶少侠与龙家妹妹的传授之法了得?”
黄蓉这一番话说罢,只教厅上众人个个听得血脉贲张,当下没口子称善,心中均自想道:“这赌斗的规矩倒公平得很,黄蓉果真聪明,单是这个法子,我等便想不出。”
叶潇闻言,也是豪气充塞胸臆,当下大拇指一翘,说道:“久闻黄帮主为人颇为刁钻古怪,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规矩可算得是千古奇闻。好罢,这法儿倒不坏,咱们赌了。”
黄蓉闻言,嘻嘻一笑,转身向一灯大师道:“这就相烦大师做个中证。”
一灯大师闻言,双手合十,笑道:“妙极!老和尚正可趁此良机,瞧谁的徒儿教得好。”
却说此间事了,小龙女携着陆无双、程英二女,与叶潇等人告别出庄。
陆立鼎、陆夫人二人眼见挽留不住,当下依依不舍的将众人送到庄门,这才执手互道珍重而别。
此时天色大明,众人耳听得蝉鸣犬吠,眼见田间农夫已在耕作,男男女女唱著山歌遥遥相和,一片太平宁静。
值此分别之际,一灯大师缓步上前,伸手抚了抚叶潇、小龙女二人头顶,脸现笑容,神色甚是慈祥,说道:“老衲此行功德圆满。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一灯大师说罢,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携着武敦儒、武修文二人转身便走。
大理三大弟子与武三娘见状,齐向叶潇等人躬身下拜,跟着师父一灯大师而去。
朱子柳与黄蓉二人此番道别之时,不免又是各逞机辩。
待得两人言语交锋一番,朱子柳经过叶潇身边,忽地仰天大笑,说道:“叶小兄,龙姑娘,二位日后若无要事,不妨结伴到大理一行,我等师兄弟必当扫榻相候。”
叶潇闻言,笑道:“其时若无俗事牵绊,自当来向朱大叔请聆教益。”
朱子柳闻言,哈哈大笑,一揖而别。
却说一灯大师等人渐渐远去,郭靖、黄蓉二人当即辨明方向,招呼叶潇等人一同向西南方大踏步而行,约莫走了三、四十里地,众人忽听得远处鸦声大噪,千百只乌鸦在空中飞鸣来去。
柯镇恶、黄蓉二人听得鸦声,已知到了王铁枪庙附近。
那铁枪庙祀奉的是五代时名将铁枪王彦章。
庙旁有座高塔,塔顶群鸦世代为巢,当地乡民传说铁枪庙的乌鸦是神兵神将,向来不敢侵犯,以致生养繁殖,越来越多。
过不多时,叶潇等人来到铁枪庙前,红日当空,万缕阳光洒下,只见这王铁枪庙年久失修,已破败不堪,山门腐朽,叶潇缓步上前,轻轻一推,竟尔倒在一边。
众人走进庙去,扑鼻闻到一阵鸦粪尘土之气,似乎庙中久无人居,但见神像毁破,半边斜倒,到处蛛网灰尘,并无人居。
叶潇见状,剑眉微皱,径自走到供桌前,拿过几只灰尘堆积的陈年烛台,跟着从怀中取出火刀火石,嗒嗒两声响,打着了火,将半截残烛点燃了。
小龙女见此情景,也是缓步上前,举起蜡烛,与叶潇携手在大殿上上下下走了一周,只见东西两边偏殿中各吊著一口大铁钟。
每一口钟都是三人合抱也抱不起来,料必重逾千斤。
钟顶上有一只极粗的铁钓,与巨木制成的木架相连。
这王铁枪庙年久失修,破败不堪,但巨钟和木架两皆坚牢,仍是完好无损。
叶潇携着小龙女回到正殿,叹道:“这王铁枪威震当世,终究落得个为人所擒,身首异处,到头来还是应了‘鞠躬尽瘁,死而後已’这八个字。”
郭靖闻言,缓步上前,在供桌上重重一拍,说道:“是啊,鞠躬尽瘁,死而後已。我辈练功学武,所为何事?行侠仗义、济人困厄固然乃是本份,但这只是侠之小者。只有‘为国为民,侠之大者’,才能成为受万民敬仰的真正大侠!”
却说郭靖这一番说的诚挚恳切,众人只听得耸然动容,叶潇眼见郭靖神色庄严,不禁肃然起敬,说道:“郭兄,你说襄阳守得住吗?”
郭靖闻言,沉吟良久,叹道:“我与蓉儿也曾谈论襄阳守得住、守不住,谈到後来,也总只是‘鞠躬尽瘁,死而後已’罢了。但教咱们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至於最後成功失败,却是谁也看不透了。”
叶潇等人听得郭靖所言,均是满腹心事,默然不语。
郭靖见状,缓步上前,伸手抚了抚杨过头,续道:“江湖上的朋友之所以尊称我一声‘郭大侠’,实因敬我这些年来为国为民、奋不顾身的助守襄阳。然我才力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