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叶潇哈哈一笑,拉着小龙女从大岩石后走出,朗声道:“七公,我们本想守了三日之约,怎奈有您的故人上前打扰,可惜!可惜!您老到了此刻还要装睡吗?”
但见叶潇话音刚落,突然间眼前一阵劲风过去,一个人从半空窜过,站定在地上的藏边五丑跟前,笑道:“老叫化这一觉睡得好痛快!可惜偏生叶小子扰人清梦!”正是九指神丐洪七公。
原来洪七公初时是在雪中真睡,待得睡了一夜后,自然醒了。他存心试探,瞧这少年男女能否守得三日之约,是以一直闭气装睡;他见叶潇、小龙女二人当真信守三日不去,只觉这少年男女有侠义之风,颇为嘉许。
却说洪七公直到此刻,被叶潇擒住藏边五丑后出言点破,才神威凛凛的站在山谷窄道路口。只见叶潇微微一笑,道:“七公,这藏边五丑还是您来处理吧!”说着拾起地下几粒冰块,右手一振,扣在掌中的冰块齐齐飞出,又中躺伏在地的藏边五丑身上,不过上次是打穴,这次却是解穴。那藏边五丑蠕动了几下,撑持起来,发足狂奔而去。
洪七公见状,当即左手划个半圆,右手一掌推出,正是生平得意之作“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大丑不及逃避,明知这一招不能硬接,却也只得双掌一并,奋力抵挡。
洪七公这一招威震天下数十年,藏边五丑武功再高十倍,也难招架得了,但洪七公此时掌法已练到出神入化之境,强弱大小,收发自如,当下只用了一成威力。但大丑已感双臂发麻,胸口疼痛。二丑见他势危,生怕被洪七公掌力震入深谷,忙伸双手推他背心,洪七公掌力加强,二丑向後一仰,险些摔倒。四丑站在其後,伸臂相扶。洪七公的掌力跟著传将过来,接著四丑传三丑,三丑又传到最後的五丑身上。这五人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转瞬之间,就要被洪七公运单掌之力,一鼓击毙。
只听洪七公笑道:“你们五个家伙作恶多端,今日给老叫化一掌震死,想来死也瞑目。”藏边五丑扎定马步,鼓气怒目,合力与他单掌相抗,只觉压力越来越重,胸口烦恶,渐渐每喘一口气都感艰难。
洪七公突然“咦”的一声,显得十分诧异,将掌力收回了八成,说道:“你们的内功很有些儿门道,你们的师父是谁?”
大丑双掌仍是和他相抵,气喘吁吁的道:“我们……是……是达尔巴师父……的……的门下。”洪七公摇头道:“达尔巴?没听见过。嗯,你们内力能互相传接,这门功夫很了不起哪。”
一旁的叶潇闻言忽道:“七公,我曾听师父言道,天竺武功中有这么一门并体连功之法。却是很神奇!”洪七公听罢叶潇所言,又向藏边五丑问道:“你们是甚麽门派的?”大丑道:“我们的师父,是……是西藏圣……圣僧……金轮法王门下二……二弟子……”洪七公又摇摇头,说道:“西藏圣僧、金轮法王?没听见过。西藏有个和尚,叫甚麽灵智上人,倒见过的,他武功强过你们,但所学的不是上乘功夫。你们学得功夫很好,嗯,大有道理。你去叫你们祖师爷来,跟我比划比划。”
大丑道:“我们祖师爷是圣僧……活菩萨,蒙古第一国师,神通广大、天下无敌,怎……怎能……”二丑听得洪七公语气中有饶他们性命之意,但大丑这般说,正是自断活路,忙道:“是,是。我们去请祖师爷来,跟洪老前辈切磋……切……磋……也只有我们祖师爷,才能跟洪老前辈动手。我们小辈……跟你提……提……酒……酒葫芦儿……也……也……不……”
正在这当口,只听铎、铎、铎几声响处,山谷口悬崖边忽地转出来一人,身子颠倒,双手各持石块,撑地而行,正是西毒欧阳锋。小龙女见状失声大叫:“西毒欧阳锋!”欧阳锋恍若未闻,跃到五丑背後,伸出右足在他背心上一撑,一股大力通过五人身子一路传将过去。
洪七公见欧阳锋斗然出现,也是大吃一惊,他顷刻间只觉手上一沉,对方力道涌来,忙加劲反击。
自华山二次论剑之後,十馀年来洪七公与欧阳锋从未会面。欧阳锋神智虽然胡涂,但逆练九阴真经,武功愈练愈怪,愈怪愈强。欧阳锋当年在终南山古墓中得叶潇叫破,说自己名叫‘西毒欧阳锋’,但到底是否为欧阳锋,还是弄不清楚,只觉‘西毒欧阳锋’是个熟悉之人,这些年来口中不断喃喃自语,始终不能将这名字和自己联了起来。这日到了华阴,华山是自己两次论剑的地方,山道峰径,依稀熟识,这日又摸了上来。
洪七公昔年曾听郭靖、黄蓉背诵过九阴真经中的一小部份,用以疗伤,后来与自己原来武功一加印证,也是大有进境,毕竟正胜於逆,虽然所知不多,却也不输於西毒。两人数十年前武功难分轩轾,此後各有际遇,今日在华山第三度相逢,一拚功力,居然仍是不分上下。就可怜藏边五丑夹在当世两大高手之间,作了试招的垫子、练拳的沙包,身上冷一阵、热一阵,呼吸紧一阵、缓一阵,周身骨骼格格作响,比经受任何酷刑,更要惨上百倍。
欧阳锋忽问:“这五个家伙学的内功很好。是甚麽门派?”只听洪七公道:“他们说是甚麽西藏圣僧金轮法王的徒孙。”欧阳锋道:“这个金轮法王跟你相比,谁厉害些?”洪七公道:“不知道,或许差不多罢。”欧阳锋道:“比我呢?”洪七公道:“比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