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金銮殿上,朱由检拿着一方文书,乐呵一笑:
“呵,这几个刁民,竟然管周奎叫花太岁?真是够大胆的。”
“万岁爷,要不要让朱长贵封几个茶楼,抓几个胆大妄为的说书人,以儆效尤?”
王承恩侍立一旁,察言观色道。
“不用,这些人说得好,我就是要让百姓知道知道,这群沽名钓誉的混球,都是什么嘴脸!”
朱由检摆手,扔掉了手中的文书,瞄了一眼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皱眉道:
“把中间扯淡规劝的废纸抽出来,说正事儿的留下,这些言官御史,个个做梦都想要青史留名,骂一骂朕,显一显他们的公忠体国,为民请命?”
这些奏折间,十有八九都是规劝骂谏的,朱由检根本没心思看。
大明朝都要亡了,还在这说这些废话,有个屁用?
公忠体国,为民请命?
两个字:呵呵!
明末除了那几个有用的人才,其他不是蛀虫,就是酒囊饭袋!
他想要改变大明命运,就必须从这些小事上,剔除这些人!
“是!”
王承恩连忙答应,用眼神一扫,两个小太监赶紧上前,将书案上堆积如小山的奏折搬到了一边儿,开始分拣。
“禀告圣上,成国公朱纯臣殿外求见,自称有要紧事需要面圣。”一名小太监,忽然急匆匆进来汇报。
“让他进来。”
闻言,朱由检嘴角一勾,总算坐不住了?
随手拿起案前一个破碎的玉杯子握在手心,起身走到殿中。
“臣朱纯臣,见过圣上。”
混汗如雨的成国公此刻已经来到殿里,连忙跪倒在地,口称万岁:“臣面圣不端,还请陛下责罚。”
“说吧,什么事?”
朱由检语气不咸不淡,这种废话连篇的请罪开头,他已经听腻了。
动不动就万死请罪,自己要是真因为这点儿小事儿收拾了这群勋贵,指不定隔日就要被骂成昏君了。
“臣……臣自英国公府上而来,英国公……英国公大人预备上书求情,请陛下收回成命。”
成国公连忙开口,肥胖的脸上汗水直流,一副辛苦跑来一趟的样子。
“回去吧,朕自有打算。”
谁知,朱由检神色不变,甚至都懒得打听,转身便朝着龙椅走去,似乎一点也不感兴趣。
“陛下,陛下!这……这英国公,乃是后军都督府掌府事,若……若是欺犯龙颜,恐怕……恐怕不是大明之福啊。”
眼瞅着朱由检完全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成国公连忙低声提醒了一句。
后军都督府虽然权归兵部居多,但也有不少兵马可以调动,万一真的闹翻,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哦?”
朱由检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成国公:“想不到,成国公还是个忠臣。”
“臣,臣世受皇恩与国同休,自然要为陛下分忧,臣已经令家中书吏去顺天府请皇家商牌了。
“听闻陛下有意令罪臣袁崇焕训练新军,扫平群贼,臣……臣愿意带头捐献家资,为国助力。”
成国公眼看皇帝并未生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赶忙开口表态,忍者肉痛,顺手送上了一份大礼给朱由检。
毕竟,英国公代表的那一众勋贵,他已经得罪死了,想要让成国公一族继续与国同休,抱紧朱由检的大腿,已经势在必行。
不得不说,成国公虽然看起来圆滚滚得像个酒囊饭袋,但脑子却很活泛。
本以为,朱由检会顺势接纳,并夸赞他一番。
可谁知,朱由检目光依旧古井无波,甚至轻轻摆了摆手。
“不用了,朕还没有穷到将尔等勋贵刮个干净的地步!朱纯臣,你好生在家呆着便是,朕自有办法收拾了张维贤等人。”
一听这话,成国公直接懵了,听他的话,似乎,也不将那一众勋贵放在眼里?
只是,当年神宗万历尚且拗不过群臣勋贵,这小皇帝,只赢了几个棋子儿,就已经开始得意忘形了?
“怎么?不信?”
朱由检看着他,一声冷笑,随手,将一个玉杯子扔在了地上。
“这个东西,你可曾认得?”
“这是?”
成国公脸色一呆,接着瞳孔一缩。
他猛地认出来,这玉杯子,不正是英国公开口和自己说话时,所用的杯子吗?
上面还有英国公府的三爪莽纹,绝对错不了!
难道说,那宴席之中,就有陛下的眼线?!
一瞬间,成国公身上仿佛下了雨一样,浑身的汗水浸湿蟒袍玉带,没一会功夫,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当今天子,当真只有十九岁?!
十九岁的少年天子,竟然有本事将英国公张维贤喝酒的玉杯拿到手?!
还有,天子不是罢黜厂卫了吗?难道,又……又偷偷开启了?
想到这一点,成国公再不敢有丝毫废话,猛地抱拳高喊道:“臣朱纯臣,即日起,立刻着手变卖所占农田钱庄商铺车马,自愿上交不义之财,自送三法司论处!”
他是真的怕了,陛下连英国公都能监视,何况,是自己?唯有这样,才可保命!
“不错!想不到,成国公挺上道啊。”
朱由检眯着眼睛,略带嘲讽道。
要是自己没记错,原本历史中,这朱纯臣是被李自成所杀,其原因是他背叛崇祯,并且拥戴李自成为帝。
但却没想到,李自成是个痛恨背叛的人,转手就将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