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彝宪怎么可能看不到两人情绪上的变化,这是他只当作是自己眼瞎,饶有意味道:“怎么了,瞧样子,两位相爷看见咱家,好像不太高兴啊?要不然咱家暂时先告辞回去?”
“张公公说的哪里话!”
这一次,周延儒比温体仁反应的要快,赶忙挽留,“这不是好久没见到公公您了嘛,有点惊喜而已,今天也是巧了。您说我到这里,身上很少会带着东西,来,您瞧瞧。”
可见,周延儒这一次是真下定决心,要把温体仁好好收拾一番,他此刻竟公然掏出一锭金元宝来,塞给张彝宪。
“公公您给鉴赏一下,瞧瞧这东西到底是真还是假啊。”
“周相爷,您这么做,咱家可就受不住了。”张彝宪嘴上这么说,手里可不客气,把金元宝直接收起来不算,反而还将目光投向温体仁。
这就等于是公然索贿。
要说这是宫中大太监们的弊病吧,也算合适,平日里面他们一个个养尊处优,日子靡费奢侈,要使光靠自己手中的那点俸禄,根本不可能。
所以大臣们的孝敬,自然成为生力军。
但是有一条,别看他们平日里也都各个贪得无厌,却绝对没有一个敢这么做的,当着那么多人公然索贿,这要是传到皇帝耳朵里,不要命了嘛?
奈何两位相爷谁都不知道,张彝宪眼前敢这么做,全是因为和朱大皇帝提前给他们开了口子。
不仅是张彝宪,包括王承恩、曹化淳、方正化、杜勋、高起潜还有王德化在内,朱大皇帝都把话给他们说清楚了。
告诉他们,但凡是有大臣给他们行贿的, 一律照单全收,国家现在财政虽然有所恢复,但是却还不足以支持给他们大的赏赐。
所谓为了照顾大家的生活水准,索贿、受贿全做无罪,甚至有些时候,万一大臣们不够懂事,没有给他们拿钱。
那还得记得找他们索要,而且少了还不行!
这是御人之数,也是收复人心最好的办法。
当然,朱大皇帝同时也告诉他们,钱可以收,但要是谁敢把宫里的事,国家的事真正透露给他们,那就不好意思了。
千刀万剐,油泼火烧!
原本温体仁被周延儒抢了先,心里就不老高兴,此刻见张太监目光飙到自己,怎么会自甘人后呢?
刚刚周延儒掏出一锭金子来,那自己必须把他压过去,温体仁心念到此,也真是下了血本,从腰间接下一枚羊脂白玉的玉佩下来。
都知道,黄金有价玉无价,更何况还是他温相爷的东西?这块玉不是明朝的,而是从唐代传下来的。
据当时给他献宝的人说,这块玉很有来历,是当年晋王李克用的贴身之物!
“张公公,您瞧,首辅大人出手非凡,下官可就要差太多了,身上没有常务,只得这一件家传白玉,还望您老人家不要嫌弃!”
张彝宪就等着收东西呢,他很有眼力,只一瞟就看车那玉佩的价值来,可是面上却又不肯表现的太过兴奋,笑眯眯的道:“温相爷,您这又是什么意思?咱家怎么看不明白?”
“张公公,这不就是许久没见,怕您忘了我吗?”
温体仁嘴上说着,手里已经把玉佩别在张彝宪腰带上,就这么片刻时间,张彝宪就赚了至少几千两银子的货,他能不高兴嘛?
不过这家伙也是聪明人,当时就决定,那锭金子自己留下,至于玉佩嘛,就呈送给主子爷,讨他一个欢心。
收了东西,张彝宪的态度也就热情了很多,赶忙道:“呦呦呦,二位相爷这是干什么,可是让咱家不好意思了,二位爷今天到御书房来,可是求见陛下的呢?”
“没错。”
周延儒被温体仁的宝贝压了风头,说起话来语气稍重了几分,“还要劳烦张公公帮忙通禀一声。”
“呦,真是不巧,要知道这样,咱家可不敢收下那些宝贝。”张彝宪嘴上说着,假模假式的就要把金锭子掏出来。
周延儒忙拦着道:“张公公您这是干什么?怎么了啊。”
“唉!不瞒二位爷说,主子爷现不在御书房!”
张彝宪说着叹了一声,摇头住嘴,这倒是让周延儒脸色一沉,不由自主的和温体仁对视一眼后,接着问道:“万岁爷不在御书房,在什么地方?下官有紧急政务,实在耽误不得。”
“没错,下官手中政务,也不能耽搁啊。”
温体仁说话时,目光故意看向周延儒,就好像是在挑衅一样。
瞧着他们两个的样子,张彝宪心中冷笑,面上以就故作为难道:“原来是这样啊, 咱家倒是知道主子爷在什么地方,可是咱家不敢去打扰。”
“哦?”
温体仁道:“万岁爷现在何处?”
“后宫,皇后娘娘哪里,正在休息呢!”
此言一出,周、温二人皆叹息,别的情况都好办,要真是皇帝在皇后哪里,还真就不是一个秉笔太监赶去打扰的。
别说是秉笔太监了,就是王承恩也只能在门外候着!
除非是天塌地陷,要不然谁去打扰,谁就是在找死,他们两个也都是有家有业的人,都知道在某些时刻,男人的冲动,决不是寻常可以评估出来。
“唉,没办法,您二位爷比咱家懂这个事儿,谁敢打扰?算了吧,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趟灾不灾咱家斗办不了,东西还是还给二位吧。”
“张公公您这是说什么呢?”
温体仁脸一沉,故作生气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