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的确蹊跷,却也不难理解。
沈牧道:“王爷。敢问监国一职,有何权利……”
慕容桓道:“自然是代天子而理政天下,行皇权,施天恩!”
沈牧道:“那便对了,这监国终究是个“代”字,说白了,是有其名,而无其权!”
慕容桓道:“圣人再时,自然如此。可若是圣人不在,那监国便可顺理成章,继承大统!”
沈牧道:“王爷难道忘了,圣人如今只是中风,并未归天!所以,此时的监国于彼时的监国并无区别。袁阁老为官多年,能熬到阁老之位,其一,心思缜密,处事干练。其二,懂得取舍,明白何谓王权。袁廷贞之所以在这个时候选择推举齐王,并非他倒戈,反而是在害齐王呐!”
慕容桓疑惑道:“先生此话何解?”
沈牧深吸口气:“很简单,圣人如今忽然中风,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圣人的病况如何。这个时候推出一名监国,行使皇权,理政百官,若是圣人病情恢复,那他当如何去想?自己一无殡天,二无下诏,群臣便于皇后推举齐王接揽大统,这不是个叛乱同一个道理么!到时候一道旨意,齐王便在无翻身之日!”
沈牧顿了顿,续道:“退一步讲,若是圣人病情越来越重,不日便登仙而去,那百官也可以找一个机会给齐王使绊,政务上不予配合,军事上不出一兵,怠政怠民,他齐王又能如何。内阁出个檄文,贴出几条莫须有的罪名,再联合其他诸王势力,来一个“清君侧”,齐王没有圣人旨意而得的监国之位,百姓会信?谁敢去保?到时候以齐王一人之力,又如何抵得过百官逼宫!”
慕容桓愕然:“先生这么一说……本王倒是有所领悟!这么说,齐王这个监国,还真不好当!”
沈牧道:“不是不好当,而是要看齐王自己的修行到没到监国这个位置!”
慕容桓道:“这话本王又不明白了……”
沈牧道:“很简单,若是齐王有手段,登上监国之位,能够立刻拿下内阁,撤换各大掌握军权的将领,将自己的心腹安置再高位之上……这个监国或许可以考虑……不过,袁廷贞能够推举齐王,看来是早做了打算,齐王若是糊里糊涂接了这个位置,到时候还是被人当做愣头青,一棍子打下去,死无全尸……”
慕容桓道:“依你所言,谁想要做这位置,还要看内阁支持谁?”
沈牧道:“非也,内阁固然重要,军权更加重要。他齐王势力,一缺内阁支持,二缺军队支撑,原是最不适合做监国之位的人。单凭德仁皇后和士族的力量,无法稳固齐王的监国地位的,更何况那些士族如今都不在高位,远水解不了近渴。袁廷贞也正是看中这一点,所以才会推出齐王,来做个挡箭牌!京城五营,没有那一营是齐王的亲信,若真是生了乱子……”沈牧说到自己戛然而止,其言下之意已足够明朗。
慕容桓恍然大悟:“袁廷贞这招够厉害,以退为进,釜底抽薪!”
沈牧道:“草民现在最奇怪的是司礼监为何没有任何动作……王爷说过,皇权三司,其中净天司是晋王掌管,而南北镇抚司却是由司礼监掌管。司礼监的公公们可是离皇权最近的人,掌管的也是皇宫中枢之事。这档口,司礼监按说不会不行动,可偏偏他们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表态。这一点,很让沈牧奇怪……十分奇怪!”
慕容桓道:“庄孙明只是司礼监副督主,想来黄督主应该已经在京城内行动起来了!”
沈牧应了一声,忽道:“王爷,草民不解,您不是一直不议储君之事,为何今日却如此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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