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想到固州距离京城数千里之遥,这一路上老罗又要小心很紧青衣坊,又要装出乞讨模样,不禁有些感慨。一把将老罗揽再怀中,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罗,受累了!”
老罗惊吓挣脱:“沈先生,你这是做啥?咱们两爷们这样,被人瞧见可有伤风化。”
沈牧哈哈一笑:“瞧你说的……男人之间便不能拥抱了!走,我请你喝酒去……”
老罗连连摆手:“不……这可不行……我老罗这身衣衫去到哪里也不让进的……何况这里是京城,都是大富人家才能去的地方!”
沈牧鼻子一酸:“老罗,咱们现在有的是银子!”
老罗道:“有钱省着点花也是极好的……何况还有许多兄弟再等着我……我得尽快回去!”
沈牧闻言,心思一转,问道:“现下可以信赖的有多少人?”
老罗想了片刻:“不多,百十来个……若是在西山道的话,可就多了……大概……大概千百个吧!”
沈牧喜道:“可以哇,老罗!你这都要成了丐帮帮主了!”
老罗腼腆一笑:“先生开玩笑了……也全靠沈先生支持,他们以为我老罗讨银子的功夫厉害,所以都跟着我……嘿嘿,却不知我这银子全是先生给的!”
二人说话时,街口忽的行来几名醉汉,老罗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待那些醉汉走远,才复又近前续道:“先生,消息带到了……内九城我们进不去,你还要想想办法……老罗先走了!”
说话间,东瞅西看,见着没人,一路小跑隐入黑暗当中。
沈牧想要叫住他,又念及老罗安危,还是尽量让他身在乞丐群中方才更保平安,便由他去了。
心中念着:等将来义气门稳定下来,成为无人可以欺负的门派之后,一定要好好补偿老罗!
沈牧回到别苑,问了阿福慕容小王爷可回到府中。
阿福愣了一下,挠头道:“公子爷前几日随人出去,至今未归。听说这人五皇子请他参加圣人围猎……沈将军再围场上没有见过公子爷么?”
沈牧闻言惊愕失色,按理说慕容裴应该早已回到别苑才是,怎么府中之人却没有见过他……难道慕容裴压根没有从围场回来?不对,回来之前慕容桓明明说目送他出了大营,而行宫内外、围场之上并没有慕容裴的身影,难道他半路折去了他处?
九城之内,大部分王侯将相皆已去了行宫,他慕容裴又能折去哪里?
难道……
沈牧忽的想起青衣坊也在内九城,怕不会慕容裴被青衣坊的人抓住了吧……
这个不省心的小王爷,回头找到他,非给丫一大嘴巴子。
沈牧谢过阿福,抓了两块糕点裹腹,便又出了别苑。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圣人中风的消息早已封锁,没有人知道行宫内发生了什么,也没人关心谁成为监国。
日子还是要过的。
只要有酒、有饭、有姑娘、有银子。谁会去在意这天下为何人所得!
不居庙堂,不忧百姓。
而此时内九城的百官贵族纵然听闻了风声,但仅是知道齐王监国一事。所以该吃吃,该喝喝……只要官位爵位还在,影响不了自己地位的事,不用费心劳神的去琢磨。
大不了等齐王回府,准备一份厚礼便了。
沈牧沿着内九城的大道四处乱逛,毫无目的。
内九城之大,远超沈牧的想象。
单单是近百坐别苑就已经比定州城大了许多,若是加上皇宫内苑、各府府衙、属官宅院,这内九城足足比定州城大了十倍以上。
幸得沈牧“风行步”略有所成,行动起来,也不觉得太过费力。
但是要到哪里去找慕容裴和青衣坊的下落,简直是大海捞针,总不能一府一府的去翻吧……
想到这里,沈牧忽然计上心头。
既然我找不到他们,何不让他们来找自己?
沈牧想到便做。他兜了一圈,终于选定了一处宅院。
这处院子不大,围墙也已破落不堪,内九城里能找到一个像此处这般无人居住的地方,简直难之又难。
沈牧找了些干柴,堆在门口,摸出火石点了把火。待大火慢慢烧起之时,沈牧跳上大道,冲着四邻八院大声嚷嚷:“起火啦,救火啦!”
喊了两句,不见有人应声。又换了条街,恰遇一队巡逻官兵,沈牧连忙跑过去,边跑边喊:“官爷。不好啦,起火来……”
那领队将领循声看来,喝道:“甚么人,胆敢再此喧闹!”
沈牧跑的近前,假装抹汗道:“小将军。不好啦。后巷有处宅子起火了……”
那将领顺着沈牧所指方向看去,但见两条街后浓烟吐出,隐隐有火光照亮夜空。
那将领一惊,喝道:“不好,是雍王妃的老宅!”
沈牧听着“雍王妃”并不在意,这九城之内不是王爷、就是侯爷,烧了一个王妃的宅子并不足为奇。
将领急令人敲锣打鼓,又带上余众前去灭火。
这么一闹,近处几乎所有宅院都关注到起火之处。一时间,闹的不可开支。
沈牧乘机站在显眼之处,大声吆喝打气,嫣然一个临场指挥。
众人虽不识得他是何人,但听得他说的有条不紊,竟依着他的支使,提水的提水,挖土的挖土,两炷香的功夫,总算将大火灭了。
望着被烤的黑漆漆的院落,沈牧暗叫罪过,心中不住忏悔!
却听人群中不时有人念着:“雍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