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扬微微一笑,荣誉感和利益才是军队中最重要的凝聚力,就应该让这些骄兵悍将铭记于心,只有跟着自己混,才能有前途!他的双手压了压,做了个手势,激动不已的众将们这才安静下来。
杜飞扬用清晰而又轻快的语气说道:“诸位都知道,我们定州的城墙并不高并不厚,这里虽然是边境重镇,但却无险可守,一旦契丹铁骑来袭,依照我们往日里的惯例,就只能是据城固守,好在契丹人并不善于攻城。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要被契丹人牵着鼻子走,甚至就像不久前那样任由契丹人劫掠周边的村庄,即便是契丹人要撤退,我们也追不上他们,很难全歼契丹人的主力部队……不久前的那次洗劫,契丹人只是试探而已。可是,契丹人已经从内乱之中腾出手来,他们早晚必定要攻打我们定州。我们既要备战,也要想方设法让契丹人再次陷入内乱之中不能自拔,那样的话,我等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听了杜飞扬的话,刘伯温微微点头,轻轻地摇着羽扇,俨然是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一些武将则是面面相觑,脸上都是略为茫然的神色,他们显然是不明白杜飞扬话中所含的深意,岳飞却若有所思地捋了捋短须,暗自开始思索一些细节。
杜飞扬站起身来,走到一副巨大的地图旁边站住,指着地图上北汉的位置,说道:“北汉是我朝的死敌,只要北汉不除,一旦我朝攻打北汉,必定会引来契丹人参战,长此以往,我朝就是有着两线作战的危险,除非采取闪电战术,在契丹人增援之前灭亡北汉,否则,我们总是要投鼠忌器,就连后顾无忧都做不到。眼下,我们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北汉刚刚经历几次大败,便想起了勾结契丹人,契丹人自认为有了余力可以大举南下,克日便会侵我中原,乍看起来,还有比这更危急更令人担心的时候吗?所以,我们可能即将面临一场恶战要打。本帅想问一下,你们怕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跟契丹人拼了!”
“契丹人有什么可怕的?还不是我们天威军的手下败将,哈哈哈……”
“大帅杀了契丹狗皇帝,这次,契丹的新国主会不会御驾亲征?但愿契丹人再来一次御驾亲征吧,我们再杀掉新的契丹狗皇帝!嘿嘿……”
“话倒是这么说,要是真能杀掉契丹狗皇帝,李慕云会不会伤心呀?”
“我们可管不了那么多……再说了,契丹人向来喜欢窝里斗,就算我们不杀他们的狗皇帝,一些契丹贵族也会自己造反呢,他们都是一群有着狼子野心的野蛮人……”
在座的武将们一个个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平时在议事的时候,杜飞扬很愿意倾听大家的观点,会议中的氛围相对比较宽松,众将们可以直抒胸臆,即使有些争执也无所谓,只要不是无理取闹或者人身攻击就行。
这与别的官军各部有所不同,其他的友军将领议事之时,场面大多都很沉闷,所以,也很难起到集思广益的作用。片刻之后,杜飞扬挥了挥手,众将们这才安静下来,都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杜飞扬扫视了一番众将们,道:“契丹人坐拥那么辽阔的地盘,却仍然打着中原花花世界的主意,他们立国很早,在燕云十六州经营已久,我朝刚刚建国,立足未稳,孰强孰弱看起来似乎一目了然,所以,我们一定要动脑子打仗,不能与契丹人比拼蛮力。北汉是我们的敌人,契丹更是我们的敌人。除了这两个堪称心腹之患的敌人,还有南边的唐国,西边的蜀国,也都是我们的敌人……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没有仗可打,以后,有的是给你们立功请赏甚至加官进爵的机会!”
这番话,杜飞扬不但要对众将们说,以后,他还要对朝中的文武官员们说。
杜飞扬看了一眼刘伯温,刘伯温会意,便轻轻地摇了摇羽扇,沉声道:“诸位将军,那契丹人其实就是一群狼,为了争做主子,契丹各部之间总是内乱不止……除非大敌当前,例如我朝出兵幽州,契丹人或许才能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管他们是狼还是狗,只要我军的大炮一响,便叫那些契丹狗全都后悔生下来!”郭侃一脸不屑地夸起了海口。
听了这番话,众将们顿时便被鼓舞起来,在他们看来,杜飞扬口口声声抗击辽军,保家卫国,其实那不过是在扯虎皮拉大旗,说的是所谓的民族大义罢了,在场的这些武将们想的却只是升官发财,甚至封妻荫子,将来博一个锦绣前程。
如今,大周刚刚立国,此前又曾经常年征战,那些骄兵悍将们的战斗力正是最强的时候,郭威得到天下靠的是黄袍加身,在民间也有一些说他篡位的声音。
郭威刚刚称帝,一时间还想着建功立业,将来留下一个明君的美名名垂青史,所以,他必定会对肆无忌惮的契丹人用兵,绝无像北汉那样臣服于契丹人的道理。
然而,辽国新君掌权不久,内政虽然稳定下来,内斗却依然不断,又接到了北汉的求助,早晚要出兵南下,对此,不仅契丹贵族内部必定会有人反对,甚至可能借此机会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连郭威也认为耶律兀欲这是在自寻死路。
杜飞扬更是信心十足,有了最近制造出的那么多火炮和突火枪,不可一世的契丹铁骑表面上看起来气势汹汹,在他眼里就是一群炮灰而已,一旦能够重挫来袭的契丹人,将来的河北边境格局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