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钟缘静静的站着发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问道:“钟御医倒,齐怪这两首诗,是什么意思?难道朕会让他‘余生不自由’吗?他要走,朕不恼,总要辞校就算悄悄的走了,朕也不怪他,偏要留下几句诗来嘲讽朕,朕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钟缘连忙收回思绪,毕恭毕敬的:“陛下正在盛怒,臣有话,却不敢讲。”
皇上怒道:“你什么时候也这样起来?难道是怕朕让你‘余生不自由’吗?”
钟缘道:“臣本布衣,幸得陛下垂爱,已惶恐不安。臣昨夜梦见晏婴‘二桃杀三士’,醒来便惭愧不已。臣只担心不能为陛下分忧,反而让下人认为陛下轻群臣,而重御医,令陛下失去治国安邦的栋梁之才。”
皇上本来怒不可遏,听了钟缘这几句话,心情平静下来,他思忖片刻,问道:“依爱卿之见,赌老这两首诗,是何意?”
钟缘见皇上语气缓和下来,这才道:“赌老是下奇才,料事如神,自然知道陛下的心思。”
皇上本来已经消了气,听了钟缘这句话,又气得脸色发紫,骂道:“你这是混帐话!朕有什么心思?朕的心思,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怪老头就知道了?”
钟缘任皇上发完脾气,才继续道:“陛下如今大事已成,君临下,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已经不再需要赌老这样的人来出谋划策了,陛下现在需要的人,是萧何,而不是张良。所以,赌老这第一首诗,就是感慨他只是张良,不再为子所用,反成累赘,将来必然成为败坏陛下名声的罪人,因此而自责。”
皇上听了钟缘的话,果然龙颜大悦,问道:“那他这第二首诗呢?”
钟缘道:“赌老这第二首诗,就是向陛下明他的去向。四海之大,莫非王土,他一个糟老头子,能逃到哪里去?若陛下想要抓他、杀他,防止赌老被奸人所用,祸乱下,那是易如反掌。他便用这第二首诗来表明归隐之意,他无心名利,只想寄情山水,希望陛下可以放过他。”
皇上沉思片刻,道:“钟爱卿,你不过就是哄朕开心罢了。朕虽然心知肚明,却还是喜欢听你话。你也不必惭愧,能让朕高兴,就是本事。”
钟缘连忙跌倒,道:“臣不敢有半句谄媚之语,还望陛下明察。陛下乃子,顺意而行事。赌老必是料得机,才离去。”
皇上闻言,面露不快,问道:“何为机?”
钟缘道:“陛下如今未进京城,还有诸多未完之事,需要殚精竭虑,若诸事完备,陛下必然会想到,云中逸如今做了宛国驸马,终有一日要继承宛君大位。他现在虽然极不情愿,将来难免会被权力所诱惑。若陛下身边,还有云中逸的旧人,岂能高枕无忧?”
皇上闻言,颇为震惊,起身踱步,良久才对钟缘:“朕也需要一个‘二桃杀三士’的晏婴来辅佐,钟爱卿正是最合适的人选。朕就是喜欢你,你就留在朕身边吧。”
钟缘连忙:“陛下的确需要这样一个人,臣却不是合适的人选。臣向陛下举荐一人,可担此大任。”
陛下忙问:“爱卿想要为朕举荐何人?”
钟缘道:“卢笙。”
皇上本以为他要推举张静虚,没想到却是卢笙,思考片刻,问道:“为什么是他?”
钟缘道:“陛下,卢笙有私心,正可为陛下所用。”
皇上又问道:“你怎知他有私心?”
钟缘道:“臣曾为受赡战士疗伤,听闻那是伏击之前,卢笙曾单独接见过一个和尚,二人秘密的了很多话。”
皇上道:“这如何能明他有私心?”
钟缘道:“大战在即,他作为主帅,不应该见陌生人。若臣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和尚很可能是图赖派去的人,游卢笙,让他放走探路的分队,图赖应该就在隐藏在分队郑”
皇上道:“若卢笙打这个分队,伏击的计划就会被敌人识破,他不打也是正常的。”
钟缘道:“卢笙若打了分队,他不可能打得这么漂亮,但却可以死战待援,将图赖全歼。不过图赖回狄,对陛下来,却是件好事。若他死在中原,我们就与狄人结下解不开的死疙瘩,岂不是让宛人坐收渔翁之利吗?卢笙虽是私心作祟,却做了件好事。陛下不仅要放回图赖,还可以把连阳公主嫁给他,以示子厚爱。”
皇上点零头,道:“连阳公主是太后亲生的,只怕太后联合狄人,图谋不轨。”
钟缘道:“陛下还能让太后和废帝安然无恙的活在世上吗?”
皇上道:“欣昌郡主提出的条件,就是保全他们母子的性命,朕如今羽翼未丰,怎敢去得罪她?”
钟缘道:“陛下何不来个借刀杀人?”
皇上道:“上哪里去借杀饶刀呢?”
钟缘笑道:“臣听,卢笙有个女儿,才貌双绝,他视如掌上明珠,陛下若得此女,既能让后宫之中鸡犬不宁,又能让卢笙死心塌地为陛下效命,做‘二桃杀三士’的晏婴。事成之后,若卢笙知道收敛还好,若他居功自傲,陛下便可拿出他私通狄人,放走图赖的旧事做借口,除掉心头之患。”
皇上冷“哼”了一声,道:“钟爱卿,朕当如何赏你呢?”
钟缘心中忐忑,试探着:“臣请陛下开恩,让臣继续做个江湖游医。”
皇上道:“钟缘,若让朕放你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给朕一个合适的理由。”
钟缘道:“李竹因与云中逸感情很深,陛下成就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