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逸一个人站在苍凌河畔,遥看大河对岸,故土难离,乡愁别怨,一时涌上心头。
韩霜菊道:“驸马爷的背影,倒有几分像三郎的样子。玉树临风,仙气十足。再有这波澜壮阔的苍凌河衬托着,真是地人,一幅画卷了。”
春兰却担心的道:“云公子不会想不开,投了河吧。这些日子,云公子一直都闷闷不乐,与他平日里判若两人。”
冬梅连忙问:“他平日里什么样子?”
春兰道:“他是大家公子,对任何人礼数都不差的。我虽然是个冒牌的公主,但他是不知道的,却连一句像样的话也没有,可见他是不愿意入宛与主人成亲的。”
冬梅道:“这可奇了,你不是云中逸喜欢主人吗?怎么现在又他不愿意成亲了呢?若以前不知道,他不开心,这倒也得过去,现在知道了将要与主人成亲,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好像更加烦恼似的?不行,我们得阻止他,万一他真的投了河,我们如何跟主人交代?”
韩霜菊道:“他一个人背井离乡,自然是思念故土,怀念亲饶。如今一河之隔,却是两国之地,驸马爷怎么能不感慨呢?何况,他在中原还有许多挚友,又怎么能轻易放得下?他不是不喜欢主人,只是婚姻和友情不能两全齐美,因此才心有惆怅。只怕他这辈子也回不去了,就让他在此望一望家乡吧。何况,铁马死了,驸马爷哭得多伤心啊,你们也理解他一点吧。”
春兰道:“都是我不好,学艺不精,打不过图赖那个王鞍,害铁大哥为了救我,丢了性命。云公子失去铁大哥,肯定会伤心的。霜菊得对,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公子了。”
冬梅道:“铁马救的是大宛公主,又与你何干?若知道你不过是个丫头,才不会舍命救你。”
云中逸听不到她们什么,她们也不理解云中逸此时的心情。波涛汹涌的苍凌河,就如云中逸现在起伏的情绪。大河滚滚,它可以毫不掩饰,用惊涛骇浪来表示愤怒,但云中逸却不可以,他只能将所有的愤慨埋藏在心底,自己消化。
他听大宛公主是夏宛儿,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一直喜欢夏宛儿,为了父母之命,不得不放弃心中所爱,却在梦中无数次呼喊她的名字,她的一颦一笑,都已经刻在云中逸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若能让他一辈子这样思念,又何尝不是一种美好呢?
可惜,意弄人,偏要让他与夏宛儿以这样一种形式重逢。若公主换作别人,至少有一个曾经让他心动的女人,可以思念,可以回忆。
而苍却要夺走他生命中所有的东西,连一丝美好的回忆都不想给他留下。他怨也无处可怨,恨又恨不起来,他甚至害怕自己对夏宛儿旧情复燃,做出什么对不起中原故土的事情。
云中逸从怀中掏出一块血迹斑斑的帕子,心谨慎的展开,帕子里那曾经晶莹剔透的断玉映入云中逸的眼帘。
夏宛儿的玉镯,失去了人体汗液的养护,已经失去光泽;云中逸的血液,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不再鲜艳。只有回忆还是那样鲜活,好像就发生在昨,只有痛楚还是那样清晰,似乎有增无减。
那断玉和血渍在云中逸眼前渐渐模糊,只留下星星点点的光影。
云中逸任泪水滑过面颊,滴入苍凌河,无处寻觅。以后的日子,只怕连这样放纵的哭泣也做不到了。他一狠心,将手中的帕子胡乱的卷起来,拼尽平生所有的力气,把帕子扔进苍凌河的巨浪之郑
怒吼的苍凌波涛,翻滚而来,卷走了夏宛儿留给他的断玉,也吞噬了云中逸的灵魂,从此以后,他再无生趣,连回忆也不会再有,他只是一个躯壳,完成他在人间的使命。
云中逸转身下来时,泪痕已干,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沉稳。他一路上都在想着与夏宛儿见面之后,些什么,怎样拒绝她。但到了大宛皇宫,却与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夏宛儿一连数日,都没有来看过他,只有韩霜菊每日过来与他笑,哄他开心。
未见到夏宛儿,他心中分明有些许失望,只是他不愿意承认。又过了几日,夏宛儿还是没有露面,云中逸实在忍不住了,问霜菊:“本王的活动范围,是不是只有这座皇宫?”
韩霜菊道:“若主人回来了,驸马爷能不能出去,奴婢不知。但现在肯定是不行的。驸马爷若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吩咐,奴婢一定给驸马爷带过来。”
云中逸道:“本王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韩霜菊道:“奴婢劝驸马爷快死了这个心。主人不在,摄政王是绝对不准的。他对主人一直虎视眈眈,早已经把驸马爷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活剥了你的皮呢。”
云中逸道:“大宛公主不要与图赖成亲吗?怎么又跟摄政王不清不楚了呢?”
韩霜菊听出他话语之中一股酸味,连忙道:“哎呀,是奴婢多嘴了。驸马爷不要误会,主人是不喜欢摄政王的,是他单相思。其实奴婢觉得摄政王也满好的,人长得魁梧健壮,十分有男子气魄,武功又高,官做得也大,不知为什么,主人就是不喜欢他,他别有用心。”
云中逸不想跟她谈政事,便问道:“摄政王跟你的三郞比起来,哪一个更好些?”
韩霜菊道:“自然是三郎生得好,这世上的公子,都没有三郎俊俏飘逸。”
云中逸见她起三郎来,眉目含情,娇羞脉脉,觉得这个女孩率真直爽,也挺可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