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缘闻言,立即瞪圆了眼睛,怒道:“我看你真无邪,对你多一分容让,你不要得寸进尺。我过多少次了,让你们在我面前,不要提起她,怎么就是记不住呢?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韩霜菊吓得面如土灰,虽然心里紧张,嘴上还不服输,道:“就属你脾气最古怪,提她又怎么了?我又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心疼你,劝你好好爱惜自己,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如此凶巴巴的?”着,竟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不介意你心里有别人,也不介意你做过什么事情,我就是想对你好,就是喜欢跟你在一起。”
钟缘把脸转过去,不忍心看她哭泣的样子,又不想安慰她,给她希望,那样反而是害了她。钟缘也知道韩霜菊对他一往情深,犹如飞蛾扑火一般,不顾一切,但他自知罪孽深重,不想与任何女人有染,他无法对她们负责,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结局会怎样,他不想再害人了。
钟缘的心思韩霜菊不懂,她以为钟缘放不下心中的女人,或者嫌弃她是个丫头,她坚信,只要她持之以恒,一直对钟缘好,钟缘迟早有一会被她感动的。
韩霜菊哭了一阵子,见钟缘悠闲的品着茶水,一丝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甚至都不正眼瞧她一眼,只好止住悲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钟缘道:“找个生面孔,杀了李殊琼。”
韩霜菊道:“我们这几个人,只有冬梅眼生了。”
钟缘道:“不行,李殊琼记忆力好得惊人,瞥上一眼的人,他都能让得住。冬梅还是不把握。”
韩霜菊道:“你难道想求摄政王帮忙吗?不过,他去倒也合适,本来就是他的女人惹出来的事儿。”
钟缘瞪了她一眼,韩霜菊吓得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嘴上却不饶人,道:“看什么看?我得不对吗?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心谨慎的?塌下来的事,你都能镇定自若的,这次怎么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患得患失的。”
钟缘深吸一口气,他不想跟韩霜菊争执,毫无意义。沉默了一会儿,钟缘继续:“我做事一向力求稳妥,追求万无一失,这也是我的底气所在。上一次,我有足够的备选之人,若张滟滟不成,马上就可以换人。但这一次不同了。”
韩霜菊道:“若第一次没有经验,倒还讲得通,怎么第一次做得好,想得周全,第二次倒不如第一次了呢?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钟缘道:“这一次,我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是被张确察觉了。他四处查访,暗中将我给那些女孩的药掉了包,现在就只有李竹因一人可用了,所以我别无选择,不能有半点差错,否则前功尽弃,我也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钟缘完,将手上一杯茶饮尽,仰起头来,闭上双眼,不知是在品尝着茶的苦涩,还是品尝着人生的苦涩。
“只要坚持到潭花开放,一切就都结束了……”
韩霜菊看着喃喃自语的钟缘,叹道:“唉,这潭花,也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钟缘闻言一惊,睁开双眼,看着韩霜菊,问道:“你刚才什么?”
韩霜菊心头一哆嗦,却故作镇静的问道:“怎么了?又哪句话捅你心窝上了吗?我不过是,潭花害人非浅,又犯了你什么忌讳了?这江湖客栈中的人,有几个能生还的?”
钟缘又闭上眼睛,道:“对不起,我太累了。”
韩霜菊还从来没听他过‘对不起’,他一直都是那么高傲,更没有听他过‘累’,他始终都把自己隐藏起来,没有人可以窥探到他的内心。
钟缘只是不想再跟韩霜菊废话,他闭着眼睛在想心事,店二的话清晰的响在钟缘耳畔:“只要有人牵制住镜潭派,他们就能浑水摸鱼,巧取潭花了。”
或许,聪明人都是这样想的,都希望别人牵制住镜潭派,都想自己浑水摸鱼,趁乱取来潭花。钟缘虽然自命不凡,却清醒得很。他知道,肯定有人想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也一定是被人利用,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也不介意,他只是不能确定,潭花是否真的可以救他想救的人。
钟缘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他遍寻古医书,在一本上古医书中,他看到了“百年潭花,可解异毒”的字样,这才下定了决心。
韩霜菊见他冥思苦想,许久没有言语,实在忍耐不住,问道:“三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谁能替你去杀了李殊琼呢?”
钟缘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还得姐姐亲自去走一趟。”
韩霜菊黯然神伤,心疼的道:“这件事也确实是跟姐姐有关,只不过,你若没有为难的事,断不会找姐姐帮忙的。”
钟缘已经恢复了常态,笑道:“本来也是为了姐姐,我才这么辛苦的,她自己怎么能一点力气也不出呢?”
韩霜菊道:“上一次,你可不是这么的,你:她是病人,怎么好意思再让她出力呢?”
钟缘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不能墨守成规,得根据情况,随时调整。”
韩霜菊道:“不过呢,话又回来,姐姐也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毕竟李殊琼的条件,完全符合姐姐杀饶范畴,事后再留下异牒,不会有人生疑的。李竹因也不可能怀疑到你的头上,你还可以借着给李殊琼报仇的机会,接近李竹因,实在是一举两得的绝妙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钟缘道:“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