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琼性命攸关之时,突然来了一位慈眉善目的道长,他刚才点水行舟,速度惊人,犹如降,已经让追魂惊骇,他如此快速的前行,却能将千里定向传音,把握得恰到好处,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他在运动。
来人只露这两手,足以显示出深厚的内力功底,何况这只是冰山一角,他的真实功力深不可测。追魂也有些紧张,剑尖指着李殊琼的脖颈,不敢轻举妄动。
李殊琼虽然不认得此人,但根据种种迹象分析,这个老道应该是来救他性命的。若是追魂的帮手,肯定不会这个时候出现的,更不可能先用歌声震慑追魂。这样想来,此人若不是父亲的旧相识,那就是武盟之主崔隐派来暗中保护他的人了。
想到这里,李殊琼立即欢快起来,问道:“老人家,您刚才唱得是什么?只听见‘愁’啊,‘忧’啊,既然出家做晾长,理当一心修仙,无欲无求了,还有哪些‘愁’忘不掉?又有怎样的‘忧’不能释怀?不妨给我听听,我是最喜欢给别人排忧解难的。”
追魂喝道:“死到临头了,还改不了贫嘴的恶习,连老人家也消遣。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大难临头,如何‘排忧解难’吧。”
李殊琼笑道:“当事者迷,旁观者清。人若钻了牛角尖,任他苦寻一生,也找不到出路的,此时就需要我这样的局外茹拨,他才能复归正途,修成正果。你别看他一把年纪了,还未必走得出困扰。我这是帮他排除修仙路上的障碍啊,这是行善积德的事,会增寿益年的。”
追魂也不理他,十分客气的问老者:“道长,我们素不相识,不过一面之缘。您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请自便。”
老道轻轻点零头,道:“姑娘,杀气太重了,必遭遣。你此时若能醒悟,还可挽回,若你执迷不悟,不仅害了你,也害了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啊。”
追魂闻言,一改刚才的礼貌客气,怒道:“我们做异徒的,根本就没有亲近的人。我是一个孤儿,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对我有养育之恩的异仙,再无亲人。”
老道闻言,眼中流露出些许同情和怜悯之色,继续温和的道:“异仙养育了你,却是把你带上了一条不归路,你不过是她培养的一枚棋子罢了,如今,已经成了弃子,可怜,可叹。”
李殊琼心中大惊,听这老道的口气,分明是认得异仙的,看来,老道不是来救他的,倒像是来解决旧仇新怨的,心中暗自叫苦。
果然,那老道又接着:“这些江湖旧事,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他得对,虽然我一把年纪了,但有些事情,我还是走不出来。”
李殊琼见老道眼中多了些异样的神采,难道,他和异仙之间,有什么前尘往事吗?看来,他刚才是一厢情愿了,完全猜错,此人既不是父亲的旧相识,也可能与武盟无关,倒更像异仙的旧友,似乎与异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追魂是个杀人无数的恶魔,在这个老道的眼里,追魂却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他满眼都是对追魂的怜惜,毫无憎恨和厌恶,到底是他是非不辨,还是他已经修炼成精,脱离了人间的是非之念呢?
这个老道,人来得蹊跷,话得古怪,身份更是神秘。
想到此处,李殊琼问道:“你是谁?”
不想追魂也同时问出这句话来,二人一对眼神,又齐刷刷把目光转移到老道身上。
老道又恢复镰然的神态,道:“贫道已形将就木,我是谁,无关紧要。你们正是少年得意之时,人生刚入佳境,一定要走人间正道,方不负此生。”
追魂道:“你得倒轻松,你可知这世上有些人,就生在邪路之上,要怪,也只能怪老爷不公,我还不知到哪里找他理去呢!”
李殊琼闻言,嗤之以鼻。追魂明知作恶多端,不仅毫无悔意,似乎还理直气壮,大有怨尤人之意,倒好像是下人负了她,实在是无可救药。
哪知老道却:“万物皆有源,善恶亦都是人之本性。有些人被利益驱使,被yù_wàng左右,凭他怎样能言善辩之人,也是劝不回的,吾谓之清醒之恶。亦有些人,为形势所逼迫,受环境的影响,一时冲动,铸成大错,只要一息善念尚存,终有悔过之日,吾谓之无心之恶。姑娘眼眸之中清澈如水,丝毫不见利欲熏心的复杂混沌之色,当属无心之恶。”
追魂打断他,道:“世人未必都像你这样想,就是我们有心向善,他们也必定揪着往日之恶,不肯放手。一失足成千古恨,既然世所不容,倒不如今生报答异仙的养育之恩,期许来世能重新做人。”
老道:“异仙养育你们,是别有用心。”
追魂道:“那又怎样?若不是异仙,我们早死在荒郊野外了,更不可能身怀绝技,让下人忌惮。难道养育之恩,教导之情,不应该回报吗?”
老道:“姑娘还知道报恩,明善念尚存,只是心中无‘道’。下的道理,也是有主次之分的。大‘道’至上,不可违逆,世间一切,皆要遵循这一个‘道’字,报恩也不例外。若为报恩而违大‘道’,那是舍本逐末,不可为也。何况,报恩有很多种方式,你应该选择一种不违大‘道’的办法。若你多行善事,代异仙偿还此生罪孽,未尝不是一种报恩之法。你不是已经为他做了许多善事吗?你也应该用这种方式去报答异仙的恩情。”
追魂起初认真倾听老道所言,但听到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