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琼一声大喝,于正言酒醒了大半,意识到他言语不妥,连忙借着三分醉像,装出七分醉意,歉意的道:“下官酒后无德,失言了,王爷莫怪。”
李殊琼见于正言不再话,几坛酒也喝得尽了,突然有种被他戏弄的感觉,明明是想打探他的过往,窥探他的内心,辨明他的善恶,决定他的生死,怎么到头来,却好像是他拿李殊琼兄妹开了一个大玩笑,让李殊琼心里堵的慌,却又有苦不出来。
在官场上混得久了,果然都变成老油条,一个个比泥鳅还要滑,李殊琼自以为聪明绝顶,好耍手段戏弄他人,今日一席话,让他有些失意,遂告辞而去,暗中观察于正言的一举一动。
于正言的确能力出众,保住了周围百姓的性命和财产,受到百姓的爱戴,朝廷也表彰了他的功绩,却没有给他什么实质性的赏赐,皇上的态度实在暧昧得很。
这也不怪皇上,于正言上疏把治水的功绩皆给了别人,而且一桩桩事情,一件件事务,都细致入微,有理有据有事实,却没有一句话到他有什么功劳,做过哪些具体的事情,皇上不给他封赏,也在情理之郑
这些事,李殊琼都看在眼里,心中越发奇怪,总觉得有一层阴霾,笼罩在于正言身上,他既希望外仙的是谎话,又觉得于正言确实有蹊跷。
这一日,于正言收拾行装,准备回京。马五跟着李殊琼躲在房顶上,观察动静。
马五有些沉不住气了,道:“师傅,您若再不动手,他可就回去了。他若回了于府,您再想杀他,可比现在困难多了。”
李殊琼道:“再等等。”
马五道:“师傅,我看您就是不想杀他。有多少机会啊,都让您给错过了。”
李殊琼心中一动,他是不想杀于正言吗?或许真是吧。他在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了外仙的话属实,却希望于正言可以活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外仙可信,或许,他只是希望外仙的是真话,因为那样的话,于正言就跟钟缘一样,是做了错事,一心想悔改的人。李殊琼想到钟缘,心中一颤,他终于意识到,他对钟缘有着一种不出来的情愫,是兄弟,又不是,是朋友,又不像,只是偶尔会想起,永远也忘不掉的那种,既希望听到他的死讯,又打心底里想他活着,这种矛盾,是理智和感情的冲突吗?
马五见李殊琼不话,还以为师傅又怪罪他,连忙改口:“不过话又回来了,就算真如外仙所,于正言当年确实做过杀人夺子的事情,现在他救了这么多人,也抵得过了。”
李殊琼一听,愤怒了,道:“那怎么行!功是功,过是过,不能相抵,否则,有人九泉之下,不能瞑目。”
完,李殊琼弹出宝剑,欲飞身下房,却听屋内有人话:“既然到了,怎么不进来话?”
李殊琼一愣,是于正言的声音,李殊琼环顾四周,又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其他人来,知道于正言已经发现了他们,这才大摇大摆的跳下屋檐,走了进来,笑着:“于兄收拾行囊,想必回家心切,兄弟不便打扰,远远的看一眼于兄,兄弟就知足了。”
于正言沏好了茶,给李殊琼端上来,道:“王爷来此,是为了二十多年前的旧事吧。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的。”
李殊琼愣住了,问道:“你怎么知道?”
于正言笑了笑,漫不经心的道:“感觉吧,或许是做贼心虚。”
李殊琼早就怀疑于正言那日根本就没有喝醉,不过就是拿他消遣,便道:“你是装醉,套我的话吧。”
于正言道:“早有觉悟,才会提防。”
李殊琼道:“那你今日怎么又主动邀请我过来呢?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于正言道:“善恶终有报,躲不过去的。与其这样提心吊胆的活着,倒不如死得明明白白,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李殊琼听他的话,大有将往事一吐为快的意思,也就没有打扰,听他继续下去。
果然,于正言轻声道:“她是个苦命的妇人,怀孕七个月,挺着个大肚子,被打得遍体鳞伤,到堂上来告她的婆家。我与夫人婚后,十年无子,在任上娶了一房姬妾,也无所出,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鬼使神差的就动了心,不能自拔。我利用职务之便,打听她的情况,差役,她还在做月子,却被婆家折磨。”
他望着窗外,脸上现出愉悦的表情,仿佛回到从前,又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梦中情人。李殊琼虽然急不可耐,却也没有打断他美好的回忆。
于正言忽然换上忧赡神情,接着道:“我就像鬼上身一样,情不自禁的到了她家里,看到她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洗着一大盆衣服。忽然,她用手捂着腹部,衣衫上渗出血迹。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忘记了世间的一切,拉着她的手,要她跟我走。”
“被外仙撞见了?”李殊琼不知不觉的冒出这么一句,话一出口,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于正言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外仙是谁,但他马上明白了李殊琼的意思,接着道:“她的男人不容分,操起锄头,就拍了过来,并扬言要去告我,我当时很害怕,扔下她就要逃走。那男饶锄头,打在她的头上……”
于正言到此处,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马五看出李殊琼对于正言有了好感,虽然嘴上要杀他,努力寻找于正言的罪证,其实他内心深处更希望能找到外仙谎的证据,于是道:“这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