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木谒
第二天一早,娄安来找李殊琼,二人一起去给王妃请安。碧桃还是在门外迎接,见二人来了,笑着说:“快请进来,你二人怎么才来,有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呢。”
李殊琼一愣,师兄怎么不来雍王家宴,反来王妃这里等他呢?心中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不出所料,还没进屋,连阳公主就迎了出来,笑着说:“怎么样,没想到吧。”
紫苔也上来给李殊琼施礼。李殊琼一见她主仆二人,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开始后悔起来。心想:“早知她来雍王府,我就不来了。一个人悄悄的来寻师兄,也省得遇到这粘人虫,甩都甩不掉。”
娄安忙上前给连阳公主施礼,然后笑着对李殊琼说:“果然是有惊喜在等着李壮士,怪不得你一再坚持要来王府呢。看来我是老糊涂了,怎么就没想到你们事先约好了呢?险些坏了公子的喜事,该死,该死。”
李殊琼连忙解释:“我可没跟她们约好。”
娄安道:“那更是心有灵犀了。”
李殊琼忙说:“我根本就没想到她会在这里。”
娄安故意装糊涂,笑着说道:“那就只能说天意如此安排,非人力所能阻拒了。”
李殊琼瞪了娄安一眼,硬着头皮跟连阳公主打招呼,说道:“连阳,多日不见,越发俏丽脱俗了。”
几人说笑着进了屋,王妃见他们如此和睦,心中更加高兴,只是一见李殊琼,便想起李忠来,又悲从心生。她从怀中掏出一块雕刻精美的木质小牌子,递到李殊琼手里,含泪说道:“我这九个儿子里,最疼的就是你父亲,他却先我而去,今儿见了你,竟与他年轻时一模一样,真是老天爷开眼,让我有生之年,还能看见忠儿的后人。忠儿为国效力,也是男儿本分,他临走时,把这块木谒留给我,说见了它,就如见了忠儿,没想到物是人非,叫我怎能不伤心。”说着,不由自主的抽泣起来,碧桃忙上来解劝。
连阳公主说道:“舅舅孝顺王妃,才把这块木谒留下,权当是尽了孝心,若王妃反因此哭坏了身体,舅舅岂不自责?王妃若真疼舅舅,就应该保重身体,让舅舅在九泉之下安心。”
王妃这才拭干眼泪,拉着李殊琼的手,继续说:“你从小在肖丞相的府里,大概连你父亲的模样也记不得了,这块木谒你带在身上,忠儿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你一生平安的。我老了,只怕时日不多,你们都是要干大事的人,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娄安见王妃伤心过度,站立不稳,连忙上来搀扶,说些王妃素日喜欢的言语,把话题岔开,王妃这才止住悲声。云鼎和李忠虽非王妃所出,但王妃一生无子,待他们有如亲生,见了李殊琼和娄安,一手拉着一个,舍不得离开,留他们说了一上午的话,又执意要他们在这里吃午饭,若不是王妃身体欠佳,只怕下午也不会让他们回去的。
李殊琼见连阳公主在王妃面前乖巧听话,善解人意,竟然如同换了一个人,心中颇感奇怪,对她多了一分好感,不忍心再利用她,想尽快跟她做个了断。
从王妃那里出来,田常故意说:“贤侄对王府不熟悉,还请殿下帮忙送他回去。臣去送送娄爷。”
连阳公主求之不得,连声说“好”,拉着李殊琼就走。田常见他二人走远,才对娄安说:“娄爷,父王好不容易见了五哥的后人,执意要多留他住些日子,不知娄爷意下如何?”
娄安连忙说:“不敢,不敢,但凭王爷安排。只是不知小主人是什么意思。既然侯爷派我保护小主人,我自然唯小主人马首是瞻。”
田常这才来邀请李殊琼在王府多住些时日。李殊琼说:“多谢九叔盛情,我这里还有事情,实在不能久留。还请九叔带我尽快熟悉家中的情况,见见家里亲人,尽到我的孝心。”
李殊琼此次来雍王府,就是想见到太子殿下,商议下一步的计划,既然师兄是来雍王府搬兵的,那么,他们潜入雍王府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他希望通过田常了解王府中的情况,也好尽快见到两位师兄,把大事商议妥当,就立即赶回北宁侯府。
李殊琼这一路上的所闻所见,令他对钟缘实在放心不下,不管钟缘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他都要尽快赶回去。让钟缘远离李竹因,总不会有什么坏处。
有田常陪着,李殊琼很快就熟悉了王府的情况,他又天生的自来熟,不出两日,就已经知道王府中近来都有哪些新面孔出现,并且逐一排查,最后只剩下张静虚一人,跟府里的人打听,都说张静虚是红杏的哥哥,出去办事的好差事都给了他,已经一个多月不见人影了,众人对他颇有微词,但畏惧二小姐,皆是敢怒不敢言。
“张静虚”这个名字,不过就是在大师兄的法号前,加了一个姓氏而已。他既然冒充红杏的哥哥,自然是随了红杏的姓氏,肯定不是真名实姓,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大师兄净虚。
李殊琼每天来聚芳园中游玩,希望早一点见到张静虚,但是一连几日都没有看到他,却被连阳公主缠得烦恼。
这一日,李殊琼为了躲避连阳公主,转到了田常的住处。田常等人听了娄安的介绍,都误以为他在宛国长大,不熟悉中原礼数,又同情他父母早亡,无人管教,对他多有担待。因此李殊琼到了田常的住所,既没敲门,也不通报,径直而入,顺手掩上了门。
连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