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和张天师带着复国军安全穿过了森林,再往前走有两里地的小缓坡,走过了这段路程他们便彻底走出了旷源山谷。
再往前是一马平川的茫茫草原,宽阔至极。
时至此刻,森林外面的东方天边已经微微泛起了鱼肚白,还有不到十里路,复国军必须抓紧时间赶往多罗军的营寨,给他们致命一击。
后面的队伍还行进在森林中,程方把手一挥,命令队伍抓紧时间加快脚步。
邱真的先头部队此刻已经悄悄摸到了多罗军营寨的视线范围内,蹲伏了下来。
透过天边逐渐泛起的白光,邱真隐隐地看到远处一大片黑压压的军营帐篷,想来多罗军的将士们还在沉沉睡着。
邱真心中窃喜,只等着后面的大队人马到来一口气冲进营寨去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不知等了多久,忽然一名斥候兵从后面跑来,欣喜地向邱真禀报道:“禀报先锋官,主公的大队人马已经赶过来了,已经到了咱们身后一里地……”
然而,还没等这名斥候兵把话说完,骤然间,一枚锋芒利刃的雕翎箭从天空飞速射了过来,“噗”的一声斜插进了他的头盖骨上。
斥候兵应声栽倒在地。
邱真的眼睛瞪得滚圆,“敌袭?”还没等他喊出声来,天空中上千支雕翎箭呼啸着飞临到这五百名先锋队的头顶。
“噗、噗、噗……”
一连串箭矢刺穿身体的声音接连响起,顿时先锋队中传来一阵阵痛苦的惊叫声。
“啊……”
“敌袭!全体卧倒,避箭!”邱真凄厉地一声尖啸,所有人在慌乱之中就地趴了下来。没有法子,谁让这些弓箭手手中没有盾牌呢?
雕翎箭在大多数人的头上呼啸而过,也有很多不幸者被大角度落下的箭狠狠地钉在地上,又是一片痛苦的惨叫和哀嚎声,鲜血登时染红了草地。
时至此刻,邱真哪里还不清楚,对方已经察觉己方的行动了,并且开始反向施展袭击。
先锋队的突然遇袭,后面已经临近的复国军立刻便察觉到了。然而,一切都晚了,第二波箭雨没有射向先锋队,而是射向了复国军的头上。
一千多支箭在半空发出一阵咻咻声,还没等复国军的将士们扬起盾牌抵挡,雕翎箭就穿透了上百名战士的身体,血光迸现。
程方和张天师幸好身处弓箭攻击范围之外,才幸免于难。
与此同时,前面多罗军营寨中突然军鼓齐鸣、鼓号连天,第三波和第四波箭雨继射来。
复国军一片大乱,纷纷举起圆盾抵挡箭矢!
赵天威第一时间飞马来到程方和张天师面前,“主公、军师,不好了,敌人设下了埋伏,咱们中计了!”
程方把手一挥,“让弟兄们分散开来先行避箭,听候命令,准备反击!”
“主公不可!”张天师听到程方的命令赶紧阻止道:“既然是敌人有了准备,想必一定还有后手。如今尚未天亮,无法分辨敌人后续手段。依老朽看,咱们应该先退进森林借助有利地形进行防御,等天明时再出来决一死战。”
然而,张天师刚刚讲完,突然间身后七八里外火光冲天,在这个漆黑的夜里照亮了半边天空。
张天师猛然回头望向那里,心焦地大叫一声“不好!敌人首尾夹击!”
原来,就在最后一名复国军战士走出森林,踏上暗埋在地下的那些干草时,忽然间埋伏在森林草丛中的八百名多罗国弓箭手豁然站起身来,点燃事先准备好的“火箭”,铺天盖地地射向后面的复国军。
那些箭头包着火油布团的雕翎箭一射在地面铺就的干草和干柴上,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条宽五丈、长一里地的巨大火墙把复国军退入森林的道路完全封住。与此同时,那八百名多罗军弓箭手隔着火墙疯狂地向复国军的后队射出了无情的箭雨。
张天师听着队伍前方无数雕翎箭的破空声和哀嚎声,又看了看后方横亘在森林前面的巨大火幕,急忙同程方商议道:“主公,为今之计应将所有人分为两队,向左右两翼各自突围。如果遇到伏兵必须搏命杀出,然后迂回攻向敌营中军帅帐。”
程方眼珠转了转,应道:“也只好如此了!赵天威,你率领一半人马往西突围,我和张天师带着另一半人马往东突围,然后迂回攻击多罗军帅帐,活捉吕成义!”
赵天威一抱拳道:“遵命!”
于是整个复国军随令而动,程方、张天师带着近九万人马朝着东方呼啸而去,宛如巨涛拍岸。
哪曾想到,队伍刚奔袭出十几丈的距离,骤然间又是一波密密麻麻的箭雨从东方的黑暗中悍然射来……
多罗军帅帐门口,吕成义和花吉竹在一队亲兵的拱卫下全副武装地遥看南方的战况,吕成义显然十分满意。
“吉竹,你的计策真是管用啊!诱敌深入,七千名弓箭手,二十万支雕翎箭,四方围猎,够那程方喝一壶的。然后再来个瓮中捉鳖,我看复国军那十八万人还能剩多少?”
花吉竹微微躬身,“谢大将军夸奖。那程方和张天师虽然先小胜了一局,但他们对于打仗毕竟还是嫩得很啊!我们略施小计示个弱,他们就以为自己势不可挡了。他们不上当,谁上当?”
说完,两只老狐狸相视而笑。
随着战况的愈演愈烈,天光也已经开始逐渐大亮。程方躲在两面巨盾后面透过缝隙也终于看清了远处敌人的阵势。
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