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个所谓的半仙是个不折不扣的冒牌货,可是面前这位半仙更好不到哪去。
你瞧那副尊荣。
“请问阁下,您就是宁侯?”老者恭敬作揖问道。
程圆微笑点头,“没错,请问阁下怎么称呼啊?见本侯有何贵干?”
老头子又指了指布幌子,“我叫张天师,目前也是半仙之境。老朽久闻君侯修仙多载,已成半仙之体。咱们所谓同道中人,所以……所以特来投靠效力。”
程圆听了这话简直哭笑不得。“原来老人家也是半仙,叫张天师,那么目前您老是什么职业啊?别告诉本侯您是算命先生。”
张天师有些不好意思,“宁侯果然有半仙之体,灵智全开,一眼就看出老朽的职业来了。不过君侯可不要把我跟那些骗人的算命先生相提并论,我是真的能掐会算。上知三百载、下知五百年。”
程圆一听这话,兴趣立刻上来了。
“哦?这么说你果真是非凡之辈?那么我想请教一下,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被、被两个山野村夫给打的。他们说君侯您的坏话,老朽气不过,跟他们吵了几句,他们就对老朽我抡起了拳头。”
程圆好笑,打趣道:“原来是为了本侯挨打,那张天师你跟他们吵架之前干嘛不给自己先算一算凶吉啊?你看这给打的。”
张天师嘿嘿傻笑,“所谓‘算命不算己,算己死无疑’,就算我是半仙之境也不能坏了规矩不是?”
程圆点头,继续跟他打哈哈道:“对、对,是有这么一说,那么你能否给本侯也算一卦?算什么都行。”
张天师眸子微亮,“当真?”
“当真。”
张天师嘿嘿一笑,然后谨慎地看了看身后的两名卫兵。
“君侯可否屏退左右?我们同道中人谈论天机,外人不适合在场。”
见张天师谨慎的模样,程圆更加想笑。这老家伙和前世街口摆地摊的算命先生如出一辙,接下来他想看看老神棍怎样接着忽悠。
“你们退下吧!”程圆如其所愿挥了挥衣袖。
就在两个卫兵退出房间,反手掩好房门的一瞬间,程圆忽然间有种错觉。那就是张天师的精神和气场骤然随之一变,就好像站在面前的完全换了一个人。
还没等程圆摸准状况,张天师开口了。
“其实我早已经为君侯卜过一卦,不然我怎么会不远千里来投。”
不仅精神和气场,程圆感觉仿佛连张天师的声音都变了。
张天师的神态宛若三清观里的一尊泥像,庄严而肃穆;声音彷如佛堂中的诵经,空灵而矜重。
“哦?请讲。”程圆的态度也随之一变,郑重了些许。
张天师道:“我看到的卦象是,君侯表里不一,行与思大相径庭。”
程圆的神色再变,凝重了许多。“你这话我不太懂,能否说得再直白一些?”
张天师笑意从容,“说白了,君侯心思绝不仅仅是一生苟安大马城,而是放眼未来。”张天师的眸子中释放出两道精光,继续说道:“先复宁国,后图天下!”
张天师的这句话就像一声晴空霹雳,在程圆的脑海里炸裂、翻滚、崩塌。
此刻的张天师看着程圆震惊的模样,没有丝毫动容,就好像他早知道程圆会如此表情一样。
足足能有半分钟的时间,程圆才从震撼之中清醒过来。
没错,这位自称张天师的神奇老者说的一点没错,“放眼未来,先复宁国,后图天下”正是这段时间以来,穿越到今世的程圆所思所想。
自从在赶赴大马城的途中,程圆的灵魂附着在宁国亡君的身上,一路上他看到的国破家亡残垣断壁,感受到宁国百姓的妻离子散任人鱼肉,心情宛如刀割一般。
从那时起,曾深受爱国教育熏陶多年的程圆就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竭尽全力想办法复国,让宁国再复当日荣光,让宁国百姓脱离亡国奴的身份。
然而,当程圆的记忆全部恢复后,他了解到原来曾经的大昏君程圆根本就是受尚云志所害。而从目前的事实分析,尚云志就是多罗国早先就安插在宁国的最大钉子,因此程圆对多罗国恨之入骨。
要复国就要彻底打倒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国家,而打倒多罗国单靠羸弱的宁国怎么能行?必须联合世界上其它被欺凌的国家,连横合纵共同御敌,最后重整世界秩序。
这些想法实在太多惊人,难度也极为艰巨,程圆只是在每天夜里独自思考、酝酿,却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可是今天却被一个从未相识的陌生人说了出来,又怎能不令程圆震惊。
看着张天师那认真的神态,丝毫不像是信口胡言的样子。
突然间程圆双眉倒竖,毅然转身从墙壁上拔出一把用来装门面的长剑,寒光一闪直直刺向张天师的咽喉……
程圆从来没练过剑,但是为求自保,不代表不会用剑捅人。
然而,当剑尖距离张天师的咽喉半寸远的距离时,程圆骤然停下了动作。
因为张天师从始至终只是笑眯眯地凝视着程圆的眼睛,长剑凛凛、命在旦夕,他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镇定得如同木雕泥塑般岿然不动。
如果张天师是尚云志或者多罗国派来试探的奸细,断不可能如此从容。高官厚禄、金银财宝远没有生命宝贵。尤其在程圆这个所谓的大昏君面前,更没有人敢赌上自己的性命前来试探。
“宁侯,其实事先这一步老朽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