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圆外露的儒学风范和他讲的这番话简直让孟环意想不到。
他想象中的大昏君应该是肥头猪耳、满肚油肠,说的话也应该是粗鄙不堪非常不着调的样子。
可这面前的程圆怎么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呢?
孟环有任务在身,没时间多加攀谈。
“宁侯,我家公子听闻最近有无数黑道刺客想对您不利,渡大清江更加危险,所以派我驾船前来护您渡江,还请宁侯随我一行。”
程圆等的就是这句话,“那有劳孟大管事了!”
程圆回头朝赤山功和景枫递了个眼色,他们两个牵着三匹马一同登上大船。
赤山功和景枫行船过程中时刻留意着船上的动静,但见孟环并没有想加害程圆的意向,也就放下些心来。
船到对岸,孟环又道:“我家公子就在前面不远的湖岭山上,宁侯既然已经到了大宇郡地界,还请上山与我家公子一聚,公子已备好香茗恭候大驾。”
程圆心道:果然不肯轻易放过我啊,看来这茶并非那么好喝。
不过人家兴师动众用船把自己接到对岸,现在又被对方六七十人围着,总不能让赤山功和景枫杀开一条血路逃走吧?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程圆脸上依然从容,“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正好我也想会一会孟公子,顺便讨一杯茶喝。”
“请!”
“请!”
程圆被孟环引着一路上了山道,越走程圆越是心惊。
眼前这座湖岭山险峻异常,而且山上的卫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这座山如果想要强行攻取,实在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啊!
终于爬到了山顶,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山顶上有一大片宅院,宅院前有一座凉亭。凉亭里坐着一个翩翩少年,少年的周围有八名护卫扶刀而立。
程圆一边往前走一边观察那少年。
那少年年纪差不多跟自己相当,剑眉虎目,仪表堂堂,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袍,英姿飒爽。
孟环快走了两步进了凉亭,跟那少年耳语了几句,然后他率先离开了。
那少年哈哈大笑,他豁然站起身来,张开双手。
“原来是昔日的大昏君来了,欢迎欢迎啊!哈哈哈……”
可以说这个孟金堂的表情和言语完全相悖,一般人还真难理解他到底是在欢迎还是在骂人。
但是如今的程圆脸皮淬炼得已经贼厚,他就当没听见孟金堂的不敬用词,也哈哈大笑着迎了过去。
“孟兄,唉呀,昨晚梦中一别,没想到今日果真相见,幸会幸会啊!哈哈哈……”
这一次,程圆的话倒是令孟金堂愣住了。
“梦中一别?难道阁下昨晚梦见我了?”
程圆来到孟金堂面前自顾自地拿起一只空杯,斟满了一杯茶,一仰头喝了下去。然后程圆一指茶杯,笑道:“嗯,昨晚的梦中情景跟此时一模一样。”
孟金堂冷笑一声,“看来宁侯果然同传说中一样,有着半仙之体。那么我再请问,你喝了这杯茶以后的发生的事,你梦中可还记得?”
程圆看了一眼孟金堂身后那八名护卫,他们面色极为阴沉,手中握着的刀把也越握越紧。
程圆笑道:“后来啊你说了,你接我渡江、请我品茶,已经尽足了地主之谊。然后呢,咱们该清算一下仇恨了。再后来,你的八名护卫拔刀相向,却被我的两名保镖全部制住。”
“再后来,我跟你讲了一些机密大事,你呢,就发誓效忠于我,将来在某个重要时机心甘情愿供我驱使。嗯,主要内容差不多就是这样。”
孟金堂听完程圆的话再次哈哈大笑,笑了片刻他突然敛住笑容,痛斥道:“你这大昏君,前面说的不错,接你渡江、请你品茶,我已经做足了往日子民的一番地主之谊。”
“不过,你昏庸误国,导致宁国大好河山落入贼人之手,我宁国百姓任人鱼肉。我和我父为了替国人争一口气,三次起义同多罗国顽强抗争,爹爹在前些时日呕血病亡,这都是你的错。”
“既然你昨日已经梦见了咱们清算仇恨,那么我就如你之意。我看你这两名保镖怎样制服我这八名铁卫刀阵?”说着,孟金堂冲身后一摆手。
孟金堂后面站立的八名铁卫同时长刀出鞘,跳到凉亭之外的平地上,围成了一个战圈怒视赤山功和景枫。
赤山功一看这阵势,叹了口气,“唉,本想上山来我也能讨杯茶喝,顺便歇歇脚,没想到又要打架。”
赤山功看了一眼景枫,问道:“这一架是你打还是我打?”
景枫看了一眼战圈,笑道:“侯爷说昨晚做梦咱们把他们都制住了,不能伤、不能杀,这个对我有点难度,还是你出手比较快当。”
景枫的话对赤山功来说也是一种恭维,“好吧,那我就活动活动。”
说完,赤山功呼的一声已经消失在原地。
身后的赤山功打架,程圆连看都懒得看,背对着战圈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茶,一边品着一边看着对面孟金堂的表情。
在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中,程圆看到孟金堂的瞳孔越放越大,呼吸越来越急促。程圆暗道:什么铁卫刀阵?在赤山功的手下三两下直接就能捏成铁圈。
果然不出所料,当孟金堂颓然坐回到椅子上目瞪口呆时,程圆估算了一下时间,这一架打得还没超过十五秒钟。
程圆回头看了一眼战况,只见孟金堂的八名护卫一个个都成了木雕泥塑一般,以各种姿势被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