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端了一杯茶,洛雨荷将méng_hàn_yào加进去,然后递给上高王。
朱宸濠大怒,说道:“本王已经答应放你们离开,你们竟然如此落井下石。”
张鹤龄说道:“殿下还是喝了吧,睡一觉起来,起码命还在,若是现在将事情闹大,我们走不成也就罢了,若是殿下的命就这么没了,岂不可惜?”
朱宸濠无奈,最终只得将茶水喝下,说道:“张鹤龄,等本王率兵打到京师,必杀你泄愤!”
张鹤龄笑了笑,说道:“上高王真会开玩笑,若是真有那么一天,等你走得出江西再说吧。”
不消片刻,朱宸濠瘫软在椅子上,洛雨荷翻开眼皮看了看,说道:“是药效发作了,我们走吧。”
张鹤龄拿起刘吉的那封亲笔信揣进衣服里,又看了看宁王那封信,再次斟酌一番,然后放回桌上。
若是自己将密函留下,朱宸濠至多会让严昭德等人去追,若是追不上,也不会傻到将放走自己的事情说出去,在宁王那里落得个办事不利的名声。
若是带着这封密函离开,怕是自己还未回到京师,宁王要直接起兵了。
看了看朱宸濠一身华服,张鹤龄直接扒下来穿上,嗯,还挺合身。
而且,钱袋子里金银不少,足够路上用了。
洛雨荷也收起自己的毒药,然后两人悄悄从后门离开。
两人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张鹤龄说道:“洛姑娘,本来我是要找你算账的,念在你能献出解药,加上我们现在还未脱离危险,所以,这笔帐先记下了,以后我会找你清算的。”
洛雨荷柳眉轻挑,不满意地说道:“张大人怎的如此忘恩负义,若不是奴家的解药,张大人此时生死未卜。”
“毒药也是你的!”
“好吧,不提解药之事,大人方才一路对奴家做的那些轻薄之事,莫非是想抵赖吗?”
张鹤龄赶忙说道:“那都是为了取解药,你明明知道的。”
“奴家只知道被大人轻薄,唉,可怜奴家身世可怜,即使被人欺辱,也只能含泪忍受,没有人给奴家做主。”
“你别跟我装蒜!”张鹤龄怒道,“你不是什么琉球国的公主吗,还扯什么身世可怜,乔装作青楼女子。若是再信你的鬼话,我就是个球,你们琉球的球!”
“大人为何口出粗鄙之言,奴家确实身世可怜……”
“好了好了,你可怜,我给你买匹马,咱们就此再见!”
洛雨荷问道:“不是去坐船吗,买马做什么?”
张鹤龄回道:“追兵肯定是向运河方向搜索,走水路肯定逃不掉。”
洛雨荷轻轻一笑,说道:“张大人是想反其道而行之,先走陆路到苏州府,然后再坐船,嘿嘿,大人果然狡猾。”
张鹤龄没好气地说道:“我要是狡猾,就不会着你的道了。”
洛雨荷又说道:“有件事还要告知大人,奴家不会骑马。”
张鹤龄鄙夷地说道:“你作为密探,竟然不会骑马,骗鬼呢?”
“密探也不都是样样精通的,奴家只学了用毒,不会武功,不会骑马。”
张鹤龄无奈,便摸了两锭银子出来,说道:“算了,给你些银子,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洛雨荷突然拿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大人怎的如此无情?”
张鹤龄郁闷地说道:“给你银子,你自己雇车不行吗,怎么就无情了?”
洛雨荷哭哭啼啼地说道:“追兵随时会到,小女子身无长物,哪里逃得出宁王府的追捕,大人将奴家扔下,不是无情是什么?”
明知这个女人的话信不得,但张鹤龄还是心软了。
若是有人强行施压,张鹤龄会毫不犹豫地进行反击,但是面对一名弱女子的苦苦哀求,却是败下阵来。
他这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虽深知自己的弱点,却仍是狠不下心。
看来,自己早晚会死在女人手上……
最终,张鹤龄还是在马车行雇了一辆车,幸好出来的时候从朱宸濠身上搜出来很多金银,花别人的钱也不心疼。
车夫叫王二,赶着大车向苏州行去。
刚走出来没多远,就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张鹤龄在车厢里问道:“怎么了?”
王二勒马靠边,说道:“有一队官兵,急匆匆的,好像去抓人了。”
张鹤龄又问道:“去了什么方向?”
“运河方向。”
车厢里,两人对视一眼,洛雨荷带着戏谑的语气,轻声说道:“大人果然好手段。”
张鹤龄不动声色,说道:“先说好,到了苏州,我们就此分别。”
洛雨荷莞尔一笑,轻声说道:“大人回京需数日行程,一个人不会寂寞吗?”
张鹤龄语气冰冷地说道:“今日带你走,不代表事情已经结束,日后再让我抓到你,必然要和你算一算账的。”
洛雨荷撅着小嘴说道:“大人可是还惦记着白姑娘的事?”
“是又如何?”
“奴家再大人心中就一点好感也没有吗?”
张鹤龄冷笑道:“你差点要了我的命,还想让我对你有好感?”
“唉,奴家也是身不由己。”
张鹤龄突然问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洛雨荷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张鹤龄,说道:“大人终于开始关心奴家的身世了?”
张鹤龄没好气地说道:“想说就说,不说就罢。”
洛雨荷突然沉默了,过了许久,这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