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跃生打得很小心,他大张旗鼓地带兵包围王庄堡,其实也有练兵的想法。
考虑到根据地内不稳定因素,沐阳留下了最能打的一营,可这最能打的一营若是许久不战斗,战士的实力也会被其他营所赶超。
这不是何跃生想要看到的,所以今日姜俭和罗悌的逃跑难度就是地狱级。
“打完了便可以撤退了,若是有敌人的俘虏,必须好好审问一番。”
“钟指导员,你看。”何跃生接过战士们交上来的锁箱,一个不止,还有好几个挂着大锁的箱子。
战士们无不侧目,营长居然与一个连指导员商量机密。
“哦?”
钟宇似乎猜到了里面的东西,连忙拎着一杆步枪,用力一枪托下去却没把锁打坏。
“啧啧啧,这么结实?没钥匙吗?”钟宇弹了弹这把挂锁,发现这锁好像还是钢做的,真是奢侈啊,沐阳为了一点枪钢都会烦恼半年,这群人却用钢铁做锁。
“正在搜。”
罗家这边战斗已经结束,他们的战斗力连晋绥军那帮人都远远不如,战士们在他们身上搜出了大量的金银细软,比晋绥军那边富有得多。
钟宇从一个看不清面容、浑身是血的人身上搜出一大串钥匙,看来这就是管事的了。
瘦成这样,确定是士兵?
看来不是。
钟宇不再多想,打锁箱打开,映入眼帘的正是一串串银元,在旁边战士手电筒的照耀下显得额外显眼。
“不要直着照。”钟宇让战士们将手电筒挪开,太亮了他看不清东西。
“哦……”战士们皆是发出一阵惊呼,近距离看见一箱子的大洋对他们而言视觉冲击力绝对是巨大的。
“这么多?”钟宇一开始还以为敌人口中的几万大洋是假的,可现在手里沉甸甸的箱子告诉他这一箱子都是银子,估摸着是半个人的重量,那么粗略估计一箱就有一千大洋。
“嘿嘿,咱们发财了!”
何跃生和钟宇眉开眼笑,在这点上表现得与常人无异。
“这算是敌人的赠予,我们也不好意思不收是不是。”钟宇将箱子全部拆开,在里面找出八千大洋与一箱黄金,可把他乐坏了。
“快送回县委,由两位副书记保管,何营长?”钟宇一脸恳求,何跃生犹豫了一下便立刻应下。
“行,我派兵保护,不过可别太久,战士们训练任务挺重的。”
“我知道的,多谢何营长!”
“分内之事。”何跃生摇了摇头,不接受他的赞誉。
“呵呵……”钟宇拍了拍何跃生的肩膀,看着这个小他两轮的后辈,只觉得后生可畏,不但机智果敢,还能临危不惧,大有良将风范。
…
“张叔!你可一定要帮我。”几里外的张家大院,一个身上染血的人跪在地上,不住地向前面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求助。
“小罗,你可别说今日的动静是你搞出来的!整个王庄堡都被你惊动了!”高堂之上,张二爷急得左右踱步,一半是被罗悌吓到的,另一半则是在考虑如何处置罗悌。
没错,罗悌耍了小聪明使了金蝉脱壳的方法,居然瞒过手下家兵并且避过了八路军的搜查,在张家人帮助下躲藏了起来。
浑源有陈、张、林、罗四家,如今罗家势力被铲除,约等于被八路军代替,林家与八路军亲近,而持观望、中立态度的便只有陈、张两家。
若是没有八路军,那么陈、张两家早就投靠日本人了,对于家族、宗族势力而言,稳定才是长远之计,谁当皇帝对他们而言一点关系都没有,贸然扯入军阀之间的斗争非常危险。
是的,他们认为八路军与那些军阀无异,并没有看到八路军的先进性。
“这该如何是好?”张二爷不时偷偷看罗悌一眼,见他非常老实,决定收下他。
尽管这样会让自己惹上一堆麻烦,可他张家可不怕麻烦,尽管张家并不是完全由他说的算,可他也是如此自信。
“确定无人跟上你?”
“确定。”
“好,那你先去厢房洗漱一番,我待会让丫鬟给你鼓捣饭菜,可别饿坏了。”张二爷叹了口气,就当是为罗老爷子做最后的事情,不至于让罗家断后罢。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他都有所了解,很容易就能猜出贸然袭击八路军指挥者沐阳的人就是罗家人……否则这里还有谁敢去撩拨八路军?
三家族人肯定不可能的了,万一惹毛了沐阳,让他痛下杀手该当如何?
他们这些年老成精的家族族老,可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八路军军官的仁慈之上,这才尽一切办法增强与八路军的联系。因此陈、张两家表面中立,暗地里其实也是要与八路军做生意的,并且推出林家当交接人,这样八路军就不会对他们动手。
十几年前开始他们就是如此做了,那些个军阀都一个德行,看到家族势力能丰裕这些人的腰包,他们便不会天天嚷嚷着要铲除自己。
“你可不能再惹事!”
“是是是……”罗悌连忙谢过张二爷,听到张二爷鼻息有些粗重,知道他有些不耐烦了,连忙退出房内。
“唉,一朝成空。”
罗悌不由得仰天一叹,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无比迷茫。
恐怕对于八路军而言,自己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基本翻不起什么风浪,看来仅凭罗家一家是无法对付八路军,他必须积攒足够的实力,才能给父兄报仇。
走时太过慌忙,只来得及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