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左看右看,见大家都有热茶,却有些奇怪,把他叫住说:
“你跟谁学的?还给我们沏茶?”
“俺以前的大哥说的,就让俺这么做,好!”这战士看着有些害羞,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你大哥是谁?”
“以前的连长,他说来了首长旁边后,就……就要机灵一些。”年轻战士如实说道,其实他说的还算含蓄,就差没把“端茶递水”这四个字给说出来了。
“哪个连长?你告诉我?你大哥哪部分的。”沐阳一听有些生气,自己部队里面哪来的这种风气?
看来他要抓几只鸡杀一杀,否则随便一只猴子就敢到处撒野。
“他现在好像不是连长了,俺听人说他去了那啥军官班。”年轻战士倒也是个实诚人,沐阳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哦,那没事了。”
原来是伪军的军官,那还真没事。
至于这个新兵,教育教育就好,回去写份检讨深刻学习一番,至于处分?就算了。
沐阳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像是之前林家地主送给他的茶叶,沐阳当时拿去作为会客茶使用,自己也喝过一次。
这次沏了一次那就算了,又不可能把水里的茶叶再次弄干。
“咱八路军不兴这套,我有手有脚,想喝茶不需要其他人泡,会提前过来泡的。”
“噢。”
“你们政治学习没讲吗?这方面我们八路军可不会把战士们当丫头和下人使唤。”
“应该没有……先学了党的历史,学到建立苏区那一块。”战士摇了摇头。
沐阳叹了口气,见其他人也到的差不多了,继续问他说不定会让他出丑,便让这战士先回到自己岗位上。
“都到齐了吧?萧汐同志,麻烦你签到。”
“好。”萧汐拿着本子站了起来,点了各部门的名字,将出勤人数和各部门情况统计下来。
“行,这次叫你们过来,一个是雁北支队要改为第二十五团了,等文件下来,你们对部队的称呼记得给我改过来。”
“没问题。”
“可以。”
干部们听支队终于要转正了,面色都欣喜起来,不过屋内人有些多,又不好在会议上做什么。
“这个二十五……没有什么含义,军区首长为了看着方便,自然不能每个团都是一团、二团或者三团,不然会和其他军分区主力团混淆,我们一分区就是几个数字,分到我身上就是二十五。”
众人点了点头,对此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沐阳继续说道:
“上级委派纪亭同志担任团政委,过两天我就把职务跟他进行交接,以后由他主持政务,孙庆东同志,您应该也知晓此事。”
“嗯!”孙老在旁边轻轻点头,看来已经见过纪亭了。
“……”下面同志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脸上不由自主挂上了担忧之色,那是对未来的一种迷茫。
“事情不多,今天叫你们过来,就是趁着我还没卸任,你们有什么需要用到钱的地方?”沐阳怕纪亭担任浑源县县长之后乱花钱,打算先将这六万晋察冀边币计划好,即使现在用不完,也得规划一下。
“有!粉笔需求多了,战士们快没笔写字了,筹办粉笔作坊刻不容缓,建议就设在鹿鸣山上,运输方便而且还安全……王庄堡最近流民挺多的,如此一来可以收拢一些无家可归的百姓,让他们在工坊内工作。”孙老还管教育,第一个就出口说道。
“需要多少?有必要吗?”
“当然有!连指导员每天写黑板就要用掉好几支笔,那笔一开始我们都是粗制滥造,很不耐用,一周就能用光一大盒,全团一个月一箱就没了。”
“弄粉笔工艺不麻烦,但好歹不是一浇水干了就有,把这做成产业好些。”
“行,我从军区弄了不少票子,给你拨六百元,你看看够不够建厂。”
“太多了,哪里要那么多?一堆木头疙瘩,要多少钱?”孙老猛地摇头,还以为沐阳只是弄了点小钱,听这语气好像是大钱,那他可要好好问一问了。
“你带了多少票子回来?百姓可是很喜欢这票子,不少人愿意拿法币找我们兑换,至于察币我们已经不收了。”
“一共六万元和一些金银,其中金银要拿去给大同的地下党同志充作经费,六万票子就由我们决定。”
“那么多!”
孙庆东呼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发现自己情绪过激了,才有效尴尬地在屋内走动起来。
六万元说多不多,说少那也绝对不少。
今年八月,也就是两个月前,延安送来的《惩治贪污暂行条例》里面就写了:
只要干部或者战士贪污了钱,一律处一年以下有期徒刑,自首看情况减轻处罚。
一百元不多吧?
后面还说了,贪污五百元及以上的,就可以判死刑了。至于中间区间的,也可以判个好几年。
八路军与刮民党并不一样,延安物价比重庆要高处几倍,现在大约是重庆的三倍。比如重庆一斤热销的白糖卖2毛、3毛,而延安需要差不多一元钱。
一斗米(38年初全军统一规定50斤一斗)大概15元,而重庆一斗(37斤)则需要3.5元、成都一斗(32斤)则需要2元。
但边区以及根据地内实行的都是封闭经济和“供给制”,只要有八路军一口饭吃,可不会让普通老百姓活活饿死。物价更高的八路军根据地内生活指数比同时期刮民党占领区要高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