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现在已经相信我对你没有恶意,可以平静的以客观的心态跟我谈谈了吗?”
老者笑的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中透出和善的亲切,配以一身广袖飘飘的衣裳,他慈眉善目却又仙风道骨,就如同一位老道长。
仅从外表跟迄今为止他的行为,颜挽确实看不出他的坏心思究竟是什么,反而领受了他很大的一个好处。
突破成为了a阶不说,颜挽感觉自己现在一突破就在a阶顶峰跃跃欲试着想要越过那道感觉上并不十分难的大坎。
这是一个极其大的跨越,那杯茶效果好的颜挽都想喝多两杯。
她感到身体是从未有过的盈顺之感,充沛的感觉很好,好的让她心情愉悦:“当然。”
“那就开门见山吧。”老道长望着眼前的黑发少女,以一种轻描淡写却又带恶趣味笑意的声音笑道:“请问你是否是来自物质界,也就是现在应该已经被遗留种毁灭的母星地球。”
“……?!”
颜挽紧绷的身体宛如一轮张到圆满的弓,皱起来的眉眼充满戾气。
在发起攻击的前一刻,她控制住了自己,只是强作镇定的望着眼前眼神戏谑的老者。
知晓的如此清楚,甚至还处心积虑的将她带来此处,否认已经毫无意义。
“是,你又是谁?”
“真是位急躁又警惕的小友。”本性恶劣的老者在看见少女那悚然的反应后十分愉悦的笑眯了眼睛,才继续谈话:“我的身份,仔细想想看,你应该是见过我或者听说过才对。”
“在混乱星域。”
他别有深意的提醒让颜挽皱起了眉头,可她在混乱星域的活动寥寥可数,基本没有进行什么大的活动。
如果听说过,甚至见过,基本不可能忘记,更不可能没有印象。
若要说唯一有点嫌疑的,颜挽迟疑的猜测:“塔耳塔洛斯曾在我面前跟你谈话过吗?”
她仔细想想,只有那时塔耳塔洛斯与空气隔空对话时,是最有可能的。
若不是那时,就只可能是其他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的隐秘时刻。
“姑且算是吧。”老者表情僵了僵,他想起了塔耳塔洛斯会长毫不留情的警告,心情有些微妙的不爽,又有些微妙的痛快。
将这些奇妙的心情抛之脑后,看眼前的少女是说不出来更多的了,老者解释道:“在黑菱圆环,你与贝希摩斯一同陷入的幻境。”
“那是我布置的,里面有一个百事通的老者,那也是我的幻影。”
“那是你布置的?”颜挽皱起了眉头,“那个幻境是依据什么布置的?真实的记忆经历?那真的是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你布置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回忆起来,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受到了老者具有强烈的目的性,针对她的。
连串起来,这都涉及到那个最开始的时候,这让颜挽有极其强烈的求知**。
同时,颜挽忽对那个幻境的真实准确性有了极大的怀疑,因为以那个幻境的内容有太过强烈而又针对她的猛料。
她并不喜欢被过度算计,这会让她产生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都是曾经发生过的真事。”老者只是笑着看着眼前质疑的黑发少女,终于可以将这些背负已久的隐秘说出,他感到如释重负。
面对着再次质疑跟警惕起来的目光,他笑意越发浓厚:“我不会强制要求你信任我,因为只要你持愿意倾听并且愿意记下的态度,就已经足够了。”
因为他所说的,都是真到不能再真的事实,在之后的年岁里,只会被现实所证明它的正确性。
“在那个幻境里,你已经知晓了一切的罪恶都是因为那最为诚挚的前行愿望,因为一次本该光辉而荣耀的尝试飞升,地狱的裂痕被打开了。”
“那你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注定的吗?”
“我从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以坚定的语气否决,黑发少女咬紧了牙关,皱起来的眉眼郁气难散。
她厌恶这个注定,一个注定,就妄图将所有英勇的反抗与荣耀的牺牲变为无畏的行为,多么荒谬。
做不到,无法改变就不该去做了吗?
她对遗留种的仇恨确实很深,老者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女,仿佛看见了曾经年少的自己。
愤怒而青涩,满腔都是充沛至极的情感。
可如今他已经疲乏了,干涸到竟再无法感同身受到那般的心情,只是知晓,这该是诚挚之极的动人情感。
老者再一次认识到,自己这具残骸是多么的腐朽溃散,在眼前这散发着灼灼光辉的琉璃之躯之下,就如同灰土。
她是个好孩子。
“但确实一切都是注定的,即使无人去进行飞升,那道通往地狱的裂缝也依旧会被开辟,只不过是从另一个方向打开罢了。”老者叹息的说。
“你是说没有那道裂缝,邪神还是会盯上地球?”
老者的这个说法,推翻了颜挽曾有过的所有假设的想法。
她曾想过,若是没有最开始的那道缝隙,是否邪神就不会发现这个世界,地球就能平安,她就能渡过平静的生活。
可最后陷入这样假设的颜挽会被现实带来深刻的痛与仇所唤醒。
此时此刻,连这样的侥幸都被告知,不可能存在,颜挽却忽然平静了下来:“为什么?”
“因为从最开始,邪神就知晓地球,也就是物质界。”老者看着表情宁静下来的颜挽,有些苦涩的笑了。
“这要从最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