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微小的变化,少了些许本就稀薄的烟火气,就让这座华丽而辉煌的城堡变的晦暗,化身一座沉郁的棺材。
走廊上没有人,来回转了几圈,依旧只有颜挽与利维坦二人。
颜挽抬头望向天花板,她感到上方最高处传来一阵特殊的波动。
就像是一个声音在呼唤她。
“我们去顶楼。”
利维坦脚步轻盈,正如捕猎的猎食者在警惕着周围,稍扬起的翅膀层叠着让他看上去巨大了许多。
他悄无声息的跟在少女的身后,警惕着这变的陌生的环境。
颜挽没有特意隐匿的脚步声回荡在这空旷的楼梯中,让这一切都变的更加紧张。
不急不缓的声音在逼近,这会让本就警惕异常的人有更加大的压力。
伫立在青铜大门前的贝希摩斯抓紧了手中的出鞘利刃,蓄势待发的他是一头紧绷的猎豹,将会在看见敌人的一瞬间爆发、突进而后撕裂。
他依照父亲留下的信息,严格遵守上面的要求完成了一切,而后秘境遵循信息,真实的出现了。
可本不该有除了他以外一切的秘境内出现了旁人。
贝希摩斯决定要清理入侵者。
“哒……哒……”
脚步声越发的近了,一步又一步,在楼梯的拐角处,光与影的交汇点,他的红色眼珠中。
虚空中泛起一阵波纹,首当其冲的是一双属于黑夜的眼眸。
黑的发和黑的眼,白的肤与红的唇。
她抬眼看来时,身上的色彩是那样的分明,黑与白都带着一股鲜艳,比任何一种热烈的颜色都要夺目。
在这晦暗、陈旧的一景中是这么的格格不入。
恍惚中,贝希摩斯想起他从前曾在父亲珍藏的东西里翻找到的一副画,一副仕女图。
那已经是久远以前的事情,如今的贝希摩斯觉得自己幼年那时疯狂的对一副画迷惑是很荒唐的事情。
可如今看来,他与幼年相比,并没有改变什么。
因为如今看来,他依旧会被与那幅仕女图相差无几的少女迷惑。
“啊……”
最顶层的这里被一个微小秘境所包裹,虽然她轻松且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的进来了。
颜挽指尖抹过软嫩的脸,但她的伪装术在进来的一瞬间被卸除了。
毫无防备的展露出内里的人类模样。
眼前这位手中利刃出鞘的人赫然是贝希摩斯,颜挽往前走了几步,好让身后的利维坦也跟着进来。
在大狮子的全貌被他纳入眼底之后,贝希摩斯抓紧了手中武器,本就冷厉的眉眼愈发显的凛冽,充满戾气。
在如今这个情况下,任何进入他的领地进入城堡的人,他都会牢记于心。
利维坦身为精神安抚师带来的同伴,更是在关注重点。
他认出了利维坦,也就猜测出了那位让他失神的少女为何人。
虽悲天悯人有一副好心肠却本领不足,仅胜在安稳不会出岔子,可现在看来,他看错了。
贝希摩斯无法理解这个由父亲亲手布置的后手为何会将外人放进来。
他无话可说,心情糟糕透顶。
贝希摩斯下压身体,脚跟轻抬贴地飞射而去,手中利刃划开一道雪白的寒光,酒红色的眼眸留下一道幽幽的残影。
利维坦只来得及抬起尾巴,闪烁的雷光还未倾泻而出,颜挽抬起的手臂已经与利刃交锋。
“呲——”
没有四溅的血液也没有被切割开的肌肤,刀锋与柔软的白皙肌肤发出钢铁碰撞的声音。
好强的**!
贝希摩斯骇然的咬紧了牙,刀上传来巨大的抵抗力道,他没有硬抗,顺着这里力道反射飞弹而出,轻巧的停立在不远处。
一轮试探就此结束。
他打不过她,而且她身边还有同伴。
贝希摩斯没有精力管理已经松散开来的盘发,白色的发丝慵懒的搭在肩膀上。
他只是提着刀,越发阴沉的望着不远处的少女,而暴怒的冲他示威露出一口尖牙的利维坦并不能让他心情更差了。
因为这已经是最低谷了。
“你的目的。”他以冷硬而充满仇恨的口吻开口询问。
看起来他误会了什么,不过她贸然闯进来,会被当成敌人也不稀奇。
颜挽并不介意刚刚的袭击,倒不如说,他没有在她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杀过来反而让她稍觉失望。
战斗不够果断,以一个挑选盟友的心态上看,颜挽稍有些失望,因为这是很致命的缺点。
在判断出贝希摩斯与父亲的下属不合后,结合巴风特这个黑菱圆环之主已死,能得到一个很关键的信息。
贝希摩斯与他父亲的下属应该是敌对关系。
殺他们这些虎视眈眈的下属大约因为巴风特的久病与不出面而生了些别的心思,但要说知不知道巴风特死去的消息。
颜挽觉得应该是不知道的,只是他们应该开始往这个方向猜了。
而贝希摩斯实力不足以服众,正在尽力拖延时间寻找一个突破口。
这两方对峙,颜挽尚且在考虑她该如何在这其中打探到她想要的信息。
站队与同盟都是暂时的,颜挽对任何一方都没有归属感,但真的选,她更倾向贝希摩斯。
因为他是那死去的巴风特的后裔。
“目的……”颜挽很平和的望着他,黑色的眼睛就像是墨点上去的,有一股晕染开来的温柔感觉。
无害的让贝希摩斯更生警惕。
“我的目的是真相。